篤篤,房門被敲響,白色的房門被打開,露出一個腦袋。
「小老師,吃飯了。」
聽見聲音,許霧一扭頭,就看見某人的笑臉。
她還沒開口,一旁的玲玲先從椅子上下來,衝著池煜做了個鬼臉,轉頭拉著許霧的???手,邊晃邊說:
「乾媽你管管他,他笑得好可怕,眼睛都看不到了。」
許霧瞬間笑出聲,柔著聲音道,「好,我管管他。」
池煜推開門走進來,點點玲玲的額頭,「小丫頭懂什麼。」
「切~」小姑娘拉著許霧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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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是餃子,玉米豬肉餡兒的。
據玲玲說,這餡兒是張軍毅最拿手的,景淑這麼多年都還沒有掌握到精髓,每次都只能是張軍毅來調。
一頓飯在歡聲笑語裡結束,許霧是土生土長的徽南姑娘,其實本來胃口就不大,但今晚在景淑左一個張軍毅右一個地投餵下,多吃了好幾個。
晚飯結束時,她已經撐得只能捧著肚皮直挺挺坐著了。
池煜知道她胃口小,早就看出她撐得不行還不忍心拒絕。
飯後很快找了個藉口,跟景淑他們打了聲招呼,就帶著她離開。
做電梯下來時,外面天色已經暗下來,空氣里還殘存著雨後的清新,小區裡有零散的人在散步。
地面濕痕未乾,許霧走在上面,腳尖輕點路邊的小水坑,忍不住微微鬆了口氣。
聽見她的嘆息,池煜側過頭,牽著她的手將人拉近,「怎麼了?」
「嗯?」許霧抬起頭,撞上他的眼神,搖搖頭,「沒什麼。」
「脹?以後吃不下就說不想吃,難為自己做什麼。」
許霧搖搖頭,捏捏他的掌心,「那多不好,景姨和張叔的一片心意,不能拒絕的。」
「這麼多年你怎麼還是學不會拒絕別人。」說著,池煜拍拍自己的胸膛,揚揚下巴,「再說了,你後面不是還有我呢。」
看著他的樣子,許霧忍不住輕笑一聲,伸手掐掐他的臉,「你就會哄我。」
瞥了眼還有幾步就到她家樓下,池煜將人扯進懷裡。
大手摟住她的腰,他低下頭,額頭輕輕抵住她的蹭了蹭,又低頭親了親她的唇,停頓好一會兒,看她唇角重新勾起來,才緩緩分開。
就這麼望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池煜才開口:
「不是會哄你,是因為我知道,你缺少什麼需要什麼。」
胃部一熱,許霧低頭,看到他的大手從後面不知何時移到前面,輕輕替她揉著。
「其實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缺少什麼需要什麼。」
她的聲音平淡,卻有種莫名的孤獨。
池煜嘆了口氣,彎下腰,俯身抱住她,忍不住圈緊手臂,將人牢牢抱在懷裡。
「還是那句話,以後你多想想我,心裡慢慢就會覺得有靠山了。」
許霧微微一怔,猛然想起很多年前,那個冬夜,他站在糖葫蘆的店鋪門口抱著自己,也說了這句話。
那麼多年過去,他還真的,一點都沒變。
「阿霧,你要是能像我需要你一樣,需要我,就好了。」
「好,那我多想想你,你可別嫌煩。」她環住他的腰身,微笑著答道。
「怎麼會。」
這世上能讓他嫌煩的人可能會有很多,但唯獨不會有許霧。
她是他日思夜想的畢生所求。
他直起身子,輕輕牽著人往她家走,頭頂月色朦朧,池煜望著她的側臉,看她時不時轉頭和自己說一兩句話,眼眸里閃著細碎的笑意。
這一刻他覺得,日子就這樣過著,真的挺好的。
他這十年的夙願,都在這一刻得以實現。
他們之間,永遠都是他多愛她一點。
空氣中有隱約的潮濕,這是獨屬於徽南這座城雨後的感覺。
其實池煜從來都不喜歡徽南這座城,多霧且濕潤,相較之下,他更愛自己的家鄉,蒼風遒勁的榆肅。
徽南和榆肅,這是對比鮮明的兩座南北之城。
可在沒有許霧的那十年裡,他逐漸開始愛上徽南這座城。
他開始嘗試著適應這裡的氣候環境,嘗試著去喜歡這裡的甜食,走過這座城的山山水水。
那時的他不為別的,只抱著或許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她的心,想經歷一遍她的家鄉。
這座城,也同樣是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