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輝正經道:「老闆娘說是怕我在倉庫里偷懶,特地裝來監視我的。」
「那你不早說?!」
「因為我無所謂……沒想到你這麼怕。」
阿輝笑著,低頭也拉了拉褲子上的褶皺,然後在她依舊震驚的眼神下起身,伸手替她理了理她臉側稍微凌亂的頭髮,「沒事,應該很漂亮的。」
唐棠面如死灰。此刻也和小時候一樣——就算她想盡辦法逃過了那些規則,鑽了空子,但只要父母長輩一出現,再憤慨不甘也只能乖乖關上電腦。
比起當時,此刻的她並不覺得不甘無奈,只是慌張羞恥得想要遁入地中。
阿輝卻和她一點不像。
從容淡定得像是真一點都不在乎。
他握著門把手,回頭看她一眼,問:「你要出去嗎?」
唐棠摸了摸自己的臉,呆呆開口,「我想一會兒。」
阿輝看著她失魂落魄的模樣,低頭推門出去了,唇邊帶著淡淡的笑意。
——現在才是真正的防沉浸模式。
唐棠從房間裡出去的時候,店裡已經沒什麼人了,街道上的行人也是三三兩兩。
她剛才在倉庫里查了很多資料,越差臉色越難看——沒有辦法輕易刪掉監控記錄,而且她也沒那個資格將店裡的存儲卡拿走。
阿輝見她出來了,抬眼看她,安慰道:「其實沒事的。」
唐棠問:「你確定那個監控可以用嗎?」
「其實我不知道。但老闆娘特地提醒過我這件事,當然也有可能只是唬我而已。」
唐棠說不出話來了,「時間不早了,我有點累了。先回去了。」說著,就邁著疲憊的步伐準備離開。
阿輝抓住她的手腕。
剛才沒認真看,如今才發現她又換了新的指甲油。很亮的粉紅色。
唐棠扭頭看他,眼神依舊迷茫,似乎是不知他為什麼抓住她。
「其實老闆娘她知道我們的事。」
唐棠一頓,「那也不能讓她看見我剛才那樣啊!……」
阿輝問:「什麼樣?」
唐棠瞪他一眼,沒什麼害羞的神色,反倒是被挖苦得心中鬱結。
「這種監控時間一久就被覆蓋了。」他輕輕摩挲著她手腕內側的柔軟皮膚,商量道:「不然我把那儲存卡摘下來?」
「不行呀!會不會犯法?」唐棠瞪大了眼睛,十分謹慎小心。
阿輝想想,也覺得不妥,「還是我直接跟老闆娘說,讓她把存儲卡送我。」
唐棠扶額,「算了算了。」
阿輝又說:「其實我們兩個小年輕,乾柴烈火的,正常。」
他一開始真沒想和她親成那樣,只是放縱了幾個瞬間,後來就有些拉不住唐棠的繩子了。
勸不聽,攔也攔不住。
唐棠聽了這話,臉色淡淡,糾正道:「放心,我們燒不起來。」
阿輝看向她,又聽見唐棠說:「我是乾柴,你可不是什麼烈火。」
每次親熱的時候他的腦袋裡都像調了個鬧鐘,一到時間就響起來。他身上也都是雷區,這裡那裡都不能碰,貼得太久了也會將她扯開。
一點都不像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
她對此積怨已久。
阿輝也懂,卻從來不正面回應著這樣的問題。
此刻,他也是這樣。
他沒辯解,轉了話題,「困了?要我送你去停車場嗎?」
唐棠大方懂事,有些陰陽怪氣,「不用,我擔心被老闆娘抓到你偷懶。 」
??26小作怡情
雖然唐棠一開始因監控的事坐立難安,但幾天之後,她就將它拋之腦後。
唐棠的大腦並不能裝太多事,像是擁有一個更新疊代的機制:時間一到,過去的不管開心或者難過的事,都會被大腦封存。當時沒想通的事,也會在之後覺得「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
這也是王幼琪說的意思:唐棠心思大條,不愛計較,從沒見過她對某件事耿耿於懷。
對唐棠來說,很多事情,迷迷糊糊就過去了;日子也是,囫圇吞棗,又過一天。
但是唐棠最近發現,和阿輝戀愛的這段時間過得的確有趣。他什麼都會,會修機器,會給自行車換輪胎,那天約會去動物園,他甚至能辨認出趴在樹上考拉的性別。
「雄的耳朵大,雌的耳朵小。」
唐棠問:「你是怎麼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