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是女婿送的吧?他那样身份地位的人,做不了这种事。”
沈红梅还在埋汰那条项链,一转头,猛然发现沈雨嫣脸色难看得可怕,像是被人按进水里,惨白如霜。
“怎么了?”沈红梅随意将项链放到桌上,伸手摸上沈雨嫣的额头,“没发烧呀。是中邪了?”
沈雨嫣躲开她的手,“没事。”
只是沈红梅的话,再一次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
江静怡和她,就是奢侈品店里买一赠一的两条项链,即便再相似,江静怡才是顾寒舟真正想要的,而她沈雨嫣,是附赠的掉价货。
她心疼得厉害,几乎喘不上气。
“怪脾气。”沈红梅啧了一声,从包里取出黑色玻璃方瓶递给她。
“你哥刚才差人让我转交给你的,说是什么国医圣手黄大夫调制的药膏,每天涂抹,祛疤不留痕。你受伤了?”
顾寒舟的人只说是交给雨嫣的,其他的没说,沈红梅忌惮继子,连着对他身边人也恭敬,不敢多问。
刚才进门前她有点担心,怕是雨嫣伤到了脸,看到她脸上干干净净的,也没什么明显不舒服的地方,就放心了。
沈语嫣皱起眉头,将药膏推开,“我不需要。”
顾寒舟是什么意思?打人一巴掌再给颗枣?
他真正的心上人回来了,无需再对她虚情假意,赶紧一脚踹开才对。
“你这孩子!”沈红梅恨铁不成钢,“平时你哥对我们娘俩儿爱搭不理的,好不容易关心你一次,矫情什么?还不趁这个机会,赶紧巴结上去。”
沈雨嫣心里一哽,压下眼底的情绪,“既然你知道他不待见我们,何必这么卑微?送一瓶药膏,就值得我们对他感恩戴德?”
这话,更像是她对自己说的。
她对顾寒舟,不就这么卑微吗?
明明下定决心要离开,不去在意心底的那份感情,可偏偏,只要顾寒舟稍微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就再一次搅动得她心神难安。
沈红梅只当自己女儿是死脑筋,将药膏放在桌上就离开了,临走前,嘴里还在抱怨她不懂变通,连房门都没有帮忙关上。
沈雨嫣心烦意乱,低着头按压眉心。
门口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她心里一阵烦躁,“妈,你还要说什么!”
她皱着眉猛看向门口,下一刻,整个人愣住了。
顾寒舟站在门口,西装外搭了件黑色长大衣,版型挺括,衣摆垂在小腿的位置,沉稳中平添儒雅的气质。
他应该是刚从外面回来,身上还带着一股夜的寒意。
“跟我出来,我有话对你说。”
沈雨嫣坐在床边,没动,眼底浸染一片寒霜,“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
顾寒舟没有因为她的冷脸,有半分情绪波动,“我不介意就在这里和你说,只要你不在意别人的眼光。”
沈雨嫣眉头拧起。
这个点,佣人们差不多在收拾忙碌,顾宅任何一个角落都可能出现他们的身影。
平时在外人眼里,她和顾寒舟本就不亲近,要是被人看到他们共处一室,还不知道会有怎样的风言风语。
她只好妥协,跟着顾寒舟去了东南角的儿童小屋。
这间小屋,据说是顾夫人在世时,为即将出生的顾寒舟准备的,打造得如同童话世界里的小木屋。
后来顾夫人去世,顾正雄悲伤欲绝,将小屋废弃,没人再过来。
小屋里只有一盏老旧的灯,为了避免被人注意到,他们没有开灯,借着窗外撒进来的月光,注视彼此。
“阿嚏!”
小屋里灰尘大,沈雨嫣被呛得打了个喷嚏。
顾寒舟一声轻笑,递给她一方手帕,她随意用指关节揉了揉鼻子,没接,往旁边避开两步,“有什么话,快说吧。”
顾寒舟收起手帕,好整以暇看着她,嘴边噙着一抹笑,“我记得,你刚来顾家,经常会偷偷跑到小屋躲起来。”
她怔住,回忆潮水般涌来。
那时她十五岁,刚来顾家,敏锐察觉到,顾家上下都不待见她和沈红梅。
有一回她在自己房间学习,佣人们在门外打扫,肆无忌惮谈论她和沈红梅,说她们倒是会攀高枝,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勾搭上的顾正雄。
她心里难受,捧着作业本从房间里出来,在佣人们毫不遮掩的鄙夷眼光中走过。
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