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叫瓦片,要扔进房子里。
扔瓦片时人必须站到线外,如果扔的瓦片压住房内的线就叫‘瞎了’,会被淘汰,然后二号再扔,直到有人扔准了。
扔准瓦片女孩们就曲起一只脚用另一只脚单脚在里面跳,一个房一个房地转一圈,然后捡起瓦片跳出来算赢了,再继续扔,再跳......
王忆搞不懂这种游戏有什么好玩的,但外岛的姑娘们很喜欢,不过外岛没有瓦片,她们用海贝壳。
这可比瓦片要漂亮,把壳尖用尖刀刺个孔,然后用绳子串成一串,白的黑的还有绿的,扔出去叮当响。
不过外岛女孩们还是羡慕城里女孩玩跳房子能用上百雀羚搽脸膏的圆形铁盒或者友谊牌护肤脂黄色铁盒,这个代替瓦块又干净又时髦。
王忆站在门口看学生们玩游戏。
最显眼的还是抽陀螺。
男生们当天就央求着爹娘哥哥给自己做好了小鞭子,这个简单,一根木棍绑上条缆绳,岛上不缺这玩意儿,所以他们一人一条。
陀螺有所变化,有些孩子的陀螺已经变成了红色、绿色,这是家里有油漆的给刷上了油漆。
毫无疑问刷了油漆的陀螺更漂亮,玩起来更威风,只见他们一个个挥舞鞭子抽打陀螺,而且自己研究出了玩法:
撞陀螺!
两个或者多个陀螺抽打着往一起撞,看看谁能把对方撞倒。
王忆看了看觉得没意思。
改成看小姑娘跳房子。
小姑娘们扎着小辫子,她们踮着脚尖在房子里一蹦一蹦,小辫子在肩头跟着一跳一跳,可比只会掐着腰吹牛逼喊‘我草我草干他干他’的男学生可爱多了。
跳房子的时候她们还有歌谣:
‘小棒棒,细又长,黄土地上画间房。小瓦片,四方方,我和伙伴来跳房。房子宽,房子长,房间大小不一样。左一跳,右一跳,好像青蛙跳水塘。你也跳,我也跳,跳得西山落太阳……’
王忆正看的高兴,拨浪鼓的声音由远及近。
然后王东喜从上山的路口嚷嚷起来:“王老师、王老师,看我给你找了什么人来?”
“找了什么人来?”王忆抬头看,难道找了秋渭水来?
这是想屁吃。
王东喜给他找了个脸膛漆黑、面皮像老树皮的大叔!
大叔挑着担子手里摇晃个大拨浪鼓,鼓绳上的珠子跟红枣一样大小,难怪声音响亮。
随着拨浪鼓咚咚咚的响,大叔笑呵呵的喊道:“鸡毛换糖、鸡毛换有机玻璃纽扣、鸡毛换发夹头绳嘞!”
“谁家有鸡毛、谁家有破皮鞋破布鞋破衣裳,统统能换嘞,换针头线脑、换棒棒糖、换瓜子花生嘞!”
一听这话王忆明白了,问道:“这是鸡毛换糖客?”
鸡毛换糖客已经是文雅说法了,外岛都是把这行当从业者称呼为换糖佬。
这门行当已经有些年头没出现在天涯岛了,学生们起初很疑惑,但有人听家里长辈说过,所以认出了这行当就嚷嚷道:“是换糖佬,换糖佬来了!”
王状元收起陀螺说道:“换糖佬是投机倒把分子,这是支书伯说的,王新钊你还不快点把儿童团组织起来,抓投机倒把分子去公社!”
王新钊将小鞭子别在腰带上,一手掐腰一手挥舞:这是学《闪闪的红星》里潘冬子给红军干部们领路时候的姿势。
他喊道:“儿童团,集合,抓投机倒把分子!”
黑脸膛大叔见此吓一跳,脸膛更黑了跟套了个黑丝在脸上一样,赶紧转头要走:“我就说你们天涯岛落后不能来……”
王东喜拦住他说道:“黑弹大哥你别怕,没事的、没事的,小孩瞎闹而已——去去去,王新钊你干什么?带着儿童团找事吗?”
王新钊问道:“支书爷说碰到投机倒把犯罪分子不能放过,要抓起来送去公社!”
王东喜求助的看向王忆。
王忆挥挥手:“这不是投机倒把分子,你们去玩你们的吧。”
学生们没有离开,反而纷纷好奇的围了上来。
王东喜给王忆介绍说:“这是多宝岛的丁黑弹、黑弹大哥,黑弹大哥,这是我们王老师……”
“王老师我知道,我见识过他的厉害了,”黑脸大叔哈哈笑,“那天我们岛上放电影,本来我们三个村的干部得罪了人家放映队,人家就给放一块电影,结果王老师一个激将法激的他们又放了一块。”
王忆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