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我积攒的津贴、退伍金还有贷了一部分款,总共凑了两千八百块去船厂买船。”
“这钱太少了,我战友只能卖给我一艘报废船——这船还是解放战争时候缴获的反动派运粮船,今年报废后被当做废铁送进江南造船厂进行拆解。”
“我这两千八百块满打满算也就够买这么一艘船,人家也是以废铁价格卖给我的。”
他说着指向海上。
王忆踮起脚尖看了看。
啥也没看到。
项满银笑道:“抛锚在海上了,还没有开回来呢,王老师你不用看,除非你长了千里眼,要不然看不见!”
王向红问道:“你说这生意违反市场纪律,是不是担心被当做投机倒把给治罪?”
项满银沉重的点点头。
他这是要做倒卖零配件的买卖,多少有点危险。
王向红给他出主意说:“那你别当个体户,个体户确实危险,你知道皮革城柳市的大王事件?”
项满银说道:“知道。”
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他表情沉重。
大王事件!
‘大王’的称呼实际上过于浮夸,因为涉案的几人都是乡镇企业的老板,他们在改革开放强劲东风吹拂下,以各自灵活的头脑和手艺特长,逐渐成为皮革城一个乡镇上的发财致富带头人。
在经营过程中,他们有偷税漏税或者其他违法问题,一起被收拾了。
不过在日后看来,这些行为很常见,但确实违法犯纪了,属于有的抓有的不抓的水平。只是这年头新商人胆小,风声鹤唳,看到有商人被抓便以为国家又要严格管控经济,所以惶恐不安。
王向红说道:“现在八个人里有七个人已经坐牢了,只有五金大王林金虎逃跑了。”
“对,”项满银说道,“我关注这件事了,有人说他逃到了东北老林子里,有人说他去边疆闯荡了,也有人说在沪都见过他——嗨,说啥的也有!”
听着他们的交谈,王忆情不自禁的反问道:“林金虎?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王向红说道:“你肯定听说过,广播新闻里没少播报他,他现在是通缉犯,抓到了有奖励。”
他又把话题聊回来,说:“你要搞的是机械配件,这属于国家管制物资,所以有些危险。”
“不过以我的经验来看,你要是能够建起社队企业,以社队企业的身份来搞这个生意应该比较安全。”
项满银说道:“我也这么想过,而且我想做的生意是正经的、合法合规的,我并不是单纯想要倒卖机械物资,也是为了咱们外岛渔业发展做贡献。”
“但是想要办起社队企业不容易,我们队里人穷惯了,唉,他们安于现状了,没人愿意跟我一起干社队企业。”
“这点我能理解,”王向红说道,“老百姓攒个钱不容易,你们队里好人家怕是也就能攒下个五百八百块,还指望这钱给孩子娶媳妇呢,哪敢投入到你的买卖里?”
项满银说:“一点没错,更关键的是干社队企业还得经过我们生产队的同意,以前我跟项宏瑞提过,他直接给我否了,说不能让我领着生产队走资本主义复辟道路——我真是,嗨!”
想起当初一些事,气的他跺脚。
不过他又抖擞起精神来,说:“还好、还好,如果你们能建起砖窑厂从我们岛上挖土,那我们可以拿卖土的钱来办社队企业,到时候企业盈利了也给社员们分红!”
“我相信有砖窑厂的资金加上办起配件供销社来,我们队的日子会好过很多!”
王忆说道:“你们队里社员能吃苦吗?能吃苦的话,以后我们办起砖窑厂还可以优先从你们队里招社员录用当工人,干满一个月基本开支能到五十块!”
“另外还有各种奖金和全勤奖之类的奖励,好好干的话那一个月能开一百块!”
“这么高?”项满银惊喜的问。
王忆说道:“对,不过砖窑厂的活非常累,特别是夏天,砖窑厂又累又热!”
王向红这边猛抽香烟。
这事王忆没跟他提就许诺个项满银了,他有些不高兴。
因为这种高收入工作应该给他们自家生产队的社员来保留着。
他的脸色一沉,项满银这边就反应过来,笑道:“这是大喜事,不过我们不着急,后面等等你们消息、再等一下你们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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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都别在这里站着了,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