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向红扔给他一根烟,笑道:“这话不假,我们队里鱼鲞晒的仔细,你们要吃那必须吃。”
他对儿子喊道:“东方,弄个鱼鲞拼盘吧,拼上它一大盘子,就别单独拿出来了,今晚是吃肉的。”
一瓶瓶的酒上桌。
不是什么好酒,是麻六带回来的北大荒。
但王向红喜欢用这酒来招待客人。
北大荒是个特别好的话题。
喝着北大荒酒聊一聊年轻时候了解的北大荒,这样喝酒的意境不就是一下子出来了吗?
傍晚了,炖菜出锅了。
王忆领着人去领菜。
炖了霜肠和筋头巴脑的大铁锅里烟雾蓬蓬,浓白的肉汤还在翻滚,带出圆滚滚的血肠和各种的菜。
一个大盆子端上去,漏勺开始往里舀汤,然后夹起一根热气腾腾的血肠扔在案板上,手中菜刀‘哆哆哆’的跳动着,干脆利索的把血肠均匀切成段。
吃霜肠就要一段段的吃。
过瘾!
另外碎肉和筋头巴脑也得多舀,漏勺用笊篱舀出来,他也不怕烫,用手摁住横切竖切,迅速地把这些东西给分成块。
更加热气腾腾,香味更加浓郁。
跟在他身后的李岩京馋的猛吞口水。
太香了,肉太多了,这辈子还没有见过哩!
漏勺切了碎肉筋头巴脑之后手腕一甩,菜刀平滑的抄起肉倒入盆子里,口中问道:“王老师,吃辣的还是自己回去加?酸汤要不要?”
姿态潇洒,匆忙又从容,一把菜刀耍的团团转,中节又中看!
白菜猪肉炖粉条是最硬的那道菜。
因为它量最大!
王向红家里坐了两桌,干部一桌、教师一桌,每一桌都有一盆子的白菜猪肉炖粉条。
洗脸盆那么大小的盆子。
还有一盆子是霜肠。
王忆准备了小葱香菜叶这些东西,还带过来一瓶子的韭花酱,说谁要吃肉吃的腻了可以加点韭花酱解解油腻。
没人要韭花酱。
吃肉吃腻了?
不,不可能,今天吃的就是个油腻!
除了这些硬菜还有渔家常见的一些小菜,黄辉等教师点名的鱼鲞送来了,拼了一大盘子,有烤的有干的也有油煎的。
黄中强则点了一大碗红膏炝蟹,他喜欢吃蟹膏。
黄有功见此便也要了一盘鱼打冻,摇头晃脑的说道:“这人呐,一旦钟情某一种食物,那肯定是因为寄托了情感,而且这种情感还会遗传!”
“我为什么要吃鱼打冻?咱这里的都是渔家人,都知道这鱼打冻是缘于节约才有的一道菜,虽然今晚咱们有酒有肉,可我认为咱们应该忆苦思甜,来一碗鱼打冻,回忆一下那些难过的冬天!”
大家伙哈哈笑,说这个说那个,然后迅速切开了话题。
不了解黄有功的这会心里只有一句话:这货怕不是个傻的吧?
于是鱼打冻上来之后,上菜的秀芳摇头疑惑的说了一句话:“这么多肉还要吃鱼打冻,真是奇怪了。”
王东方更是心直口快:“谁爱吃谁吃,反正我不吃。我以前吃鱼打冻吃伤了,现在见了就害怕。”
“就你事多。”王向红批评他一句。
这样黄有功便尴尬了。
其实他也不是很想吃鱼打冻。
但他前些年被学校开掉之后日子过的是真苦,偶尔能弄到点酒可是没有地方弄到下酒的好菜肴。
他便去大哥家里要点鱼打冻,回来用筷子捻着鱼打冻小口的抿着酒,还挺愉快的。
王忆没怎么吃过鱼打冻,他很好奇,于是大家伙举杯开喝后,别人赶紧下筷子夹肉,他则吃起了鱼打冻。
挺咸的,带腥味,不是很好吃,不过鲜味独特,比炖猪肉要好吃。
看到他这边连连吃鱼打冻,黄有功倒是感动的不行了:要说体贴人还得是王校长呀!
王忆吃了鱼打冻就吃呛蟹,蟹肥膏红,蘸上点姜末老醋,真是可口!
冬天容易饿,这会大家伙也顾不上什么颜面,都先猛攻白菜猪肉炖粉条,一人一碗。
喜欢吃辣的加点油辣椒,不喜欢吃辣的加点醋,懂行的则加一点胡椒粉——
稀里哗啦先肉带骨头汤的来一碗。
这就一个反应:“舒坦啊!”
秋渭水也来了一碗,王忆给她加了胡椒粉,她吃过之后放下碗露出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