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铺在褥子上都看起来一样新。”
“我还记得小时候我妈用淘米水浆被子——晚上的时候,我跟我哥我姐一起盖这床毯子,可舒豁了,而且用淘米水还有米汤浆过的事,上面有大米汁的香甜味道,哎呀,睡觉梦里就是在稻田里玩,真好!”
连续说了两次‘真好’,他是真的喜欢这毯子。
王忆问他说道:“你是要买一床新毯子结婚用?”
青年摇头说:“不是,我已经结婚了。是我母亲生病啦,住院,县医院被褥不够用,我要拿一床毯子过去给她加盖。”
“家里的毯子在我哥结婚时候给他了,但是,唉,前年秋天晒在外面的时候让人给偷走了,我寻思买一床差不多的毯子给我妈带过去,让她高兴高兴。”
这拳拳之心,让王忆感动。
王忆问道:“你钱不凑手?”
青年有些不好意思的扭开头,说道:“一床毯子二十二元,对咱老百姓来说有点贵了。”
王忆递给他十一块,说道:“那我赞助你十一元,你再拿出十一元来,买一床毛毯给你母亲去高兴高兴吧。”
青年很吃惊的看着他。
他仔细打量王忆的脸,讪笑道:“咱们、咱们不认不识的,你这是干啥?”
王忆坦然的说道:“都是无产阶级同志,我学解放军同志们做好事、给你帮忙。这十一元我赞助给你,但也不是白白帮你,以后等你碰到有人遇上困难,那你记得帮他们一把。”
他把十一块钱塞给青年,指着墙上里面一件毛毯说道:“那一件凤凰牡丹毯子,我觉得挺好。”
不怪沪都牌的毛毯卖的贵,它不光格外厚实而且上面图案更好。
有的是红梅丛中蹲着喜鹊,看起来便喜庆;有的是芙蓉花里锦鸡啼,看起来很热闹。
王忆说的这毛毯是红色底子上绣出一对展翅欲飞的凤凰,凤凰周围开了大朵大朵红牡丹绿牡丹黄牡丹,鲜花怒放,有股子热情奔放的劲头。
青年听了王忆的话很感动,捏了把鼻子看看手里的钱,嗫嚅道:“我、我有十五块了,你赞助我七块就够了。”
王忆拍拍他肩膀笑道:“另外四块你留着,给你母亲买点营养品,或者在医院看到谁家买药缺几块钱你就帮人家一把。”
青年连连点头,说道:“好、好,同志,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我、我一定记得你的好心好意,以后以你做榜样。”
王忆说道:“嗨,相逢何必曾相识,你不用问我名字,这种事不值一提,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嘛!”
他说完便出了门口。
挺开心的。
这真是助人为乐的爽感。
童领导把这些事都看在眼里,走到他身边笑道:“以前都说王队长一心为社员着想、仗义疏财,你跟他一样,你比他还要大方!”
王忆简单的说道:“我没有多大方,跟我们队长不能比,我们队长在三年困难时期拿口粮去给人家救命,我这只是给人家几块零用钱。”
“另外我也不是仗义疏财,助人为乐嘛,我帮他一把,自己开心——有钱难买人开心啊!”
十一块钱买一次开心、买一次坦然。
他觉得这种生意很值。
甚至他都想过了,等以后社队企业发展起来了,生产队那时候真是进钱如流水,到时他就以生产队的名义弄个基金会,先赞助八九十年代的失学儿童,再帮助一些看不起病的人家。
这不是他想当上帝、想当救世主。
而是觉得这种事很有意义,帮助别人确实能获得快乐。
再说,国家都说要先富带动后富,实现共同富裕。
他们在外面溜达着聊着天,黄中强等人下班过来了。
见面之后先惊喜的跟王忆握手寒暄,又骂电力系统掉链子,最后霍大强带着两名手下也来了,大家伙便进入供销社后面的一间房子里。
这就是早期的招待专用私房菜间了,房间里刮腻子、吊白顶,粉刷的干干净净。
一张大圆桌、一套古色古香的椅子,都是实木材质,伸手敲一敲很结实。
黄中强招呼他们落座,又骂道:“狗日的电业局吹牛逼行,真落实到事上这都什么跟什么?我们每次来客人他就要断电,怎么回事,是不是咱乡里什么时候惹着他们了?”
童领导笑道:“不应该,他们又不知道咱们什么时候来客人。”
“那就是咱们队伍中出叛徒了。”武装部领导汪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