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思慕說:「你在蔣家大宅里鬧出這麼大動靜,我想不知道都很難,來看看那贗品人死沒,要是死了我去公/安局舉報你,告你強女干,非法傷害,草芥人命,手段極其惡劣,最好能上刑場吃顆子彈…!」
齊思慕說話的時候,夾槍帶棒地,非要刺傷別人。
話語深處,卻夾雜著一股子求不得的幽怨和委屈。他還是…喜歡著面前的這個男人。
「嗯,你去。」蔣榮生冷冷地無視了齊思慕的挑釁,餘光瞥了一眼玻璃櫥窗里那張蒼白病弱的臉。隨後,他轉身就走。
齊思慕在他身後大聲:「你不敢進去吧?」
蔣榮生的腳步停頓片刻,高大頎長的身形拉下一道長長的陰影。
片刻之後,他才轉過身來,眉眼之間皆是冷意:「齊思慕,這裡是醫院。」
低沉且漠然的的聲音在空蕩蕩的走廊里響起,暗含著不滿和警告。
「你喜歡上那個贗品了?」齊思慕面帶譏諷。
「我可不怕你,阿生,反正戲我也不想拍了,你能把我怎麼樣?把我操一頓,操|得死去活來的?謝謝你,那對我來說是獎勵。但是我知道…」
齊思慕盯著面前的男人,吐出一聲輕笑,「我知道,你都不會做,因為你眼高於頂,不會放在心上,只會無視,這就是你。那你為什麼折磨他?」
蔣榮生靜靜地聽著,抬手看了一眼腕錶,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以一個上位者的姿態看著齊思慕胡言亂語。
他的眼神始終很平靜。
齊思慕卻越說越快,仿佛入了迷的數學解題家,馬上就要找到這個謎底的最終答案。
他的聲音甚至還有點抖:「你身邊來來去去地,從來的名聲也是好聚好散,沒聽過你會特意去折磨誰。你喜歡上了那個贗品…?是不是?!他想走是不是,他直接說從來沒喜歡過你,或者只喜歡你的錢,只把你當提款機,利用你,卻裝作|愛上了你,然後他被你發現了他在說謊——」
「他也真是笨,喜不喜歡的樣子一眼就能看得出來,怎麼裝呢,陷入愛情的樣子真的很明顯,裝不出來的。」
齊思慕好笑地搖搖頭。
喜歡一個人的時候,那種心情真是無論如何也壓抑不下去,他知道的。
眼睛會不由自主地黏在對方的身上,獨占欲也很強,對方少看自己一眼,就會覺得很不高興,很遺憾。
兩個人恨不得時時刻刻都貼在一起,只要擁抱,親吻,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幸福。
分開的第一分鐘就會開始想念對方,看到好吃的會想像著對方喜不喜歡吃,看到每天漂亮的日落,淡紫色的雲彩飄在天上,美麗得不可言喻,拍下來發給對方,會期待著對方的回應…而且,會很想說「我愛你」。
有點莫名其妙,但是看到漂亮的日落,就真的很想跟戀人說,「我愛你」,大概是因為《春夏秋冬》里的那句歌詞。
「能跟同途偶遇在這星球上…燃亮飄渺人生,我多麼夠運…」
是這樣的,能跟你相遇,能跟你在同一片美麗的星球上看到美麗的風景,就會覺得很幸運。「我愛你」是一對幸運兒的祝語。
所以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是無論如何也裝不出來的。
心動的痕跡無法掩飾。
於是,齊思慕皺著眉,眼睛已經帶了淺淺的濕潤。他終於得到了謎底,儘管這個答案讓他很心痛,而且很不解。
可是他十幾歲就認識面前這個人了。
他知道蔣榮生的個性有多麼彆扭,擰巴,殘忍,。
即使經過了這麼些年。然而一個人的本性是不會變的,只會更加變本加厲。
所以齊思慕確信,自己已經站在了真相的面前。
齊思慕小聲說:「阿生,你是喜歡上了那個贗品吧。你折磨他,表現得很絕情,很厭惡,其實你只是厭惡自己心裡那點感情,你愛上了卻不甘心,你否認了卻忍不住為他感到心動——你想一次次地證明,你並沒有那麼捨不得!所以怎麼狠你怎麼來。」
「…你只是很怕,怕變成你媽媽那個樣子,異國他鄉的,一輩子被困在愛里,等你爸爸。但是你爸爸正眼都沒有看過你媽媽!」
蔣榮生靜靜地看著齊思慕。
齊思慕長嘆了一口氣,面帶譏諷:「…只是一個在鬥獸場裡隨手用金錢交易的婊子而已,一夜情,操過就算了。最後給錢就行,錢貨兩清。在金錢交易里談真心,蠢得令人發笑!」
蔣榮生沒有生氣,理了理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