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湘說:「不要太客氣就行,謝謝姐姐。」
這聲姐姐太甜了。真是個很討人喜歡的小孩。
她們笑著還想說點什麼的時候,蔣榮生十指緊扣顏湘的手指,淡淡地瞥了一眼整排人,語氣很清淡,「進去吧。」
然後拉著顏湘的手,頭也不回地跨過門檻,進了蔣宅。
入目是一方寬闊的池子,池裡的錦鯉跟普通錦鯉不一般似的,遊蕩起來,流水潺潺,有種禪意般的靈氣。
影壁是上雕刻著百鳥朝鳳,仔細看,上面的每一隻鳥兒的頂冠和眼睛,身上的亮片全部都是用珠寶和玉石鑲嵌上去的,羽毛的紋理用的是絲織品配以華麗的真羽,夜晚看,影壁也是熠熠生輝的。
垂花門的左邊是抄手遊廊,遊廊欄杆外錯落擺放著藝術品。
顏湘看了一眼,只能認不出來那些畫和瓶子,但是從門口的金球,和影壁上的寶石來看,那些放著的藝術品應該非常昂貴。
跨過垂花門,裡面更是別有洞天,庭院方闊,其餘三面肅穆地坐落著廂房。
說是廂房,只是因為這房子的四合院規制過於標準,在規制之下,又結合了現代的元素,西面,北面,東面各是三棟奢華氣派的獨棟別墅。
庭院中間池澤環抱,有隻潔白的仙鶴在池子邊喝水,看到人來了也不害怕,百無聊賴地撲了撲翅膀,繼續啄著池邊的小石頭。
顏湘忍不住側目,瞥了一眼身旁的男人,剛醒的時候顏湘還對蔣先生懷有高度戒備。
雖然蔣先生看上去第一眼就氣場高貴,出身不凡,是那種很典型的商務精英人士,有錢,矜貴,克制,成熟,優雅,但是越神秘越強大,顏湘就越害怕,這個世界上也有演技很好的騙子呀?萬一是騙子騙他怎麼辦呢?
顏湘就非常擔心,擔心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人是什麼壞人,腦袋裡迅速划過什麼詐騙的,擔心這個男人要騙錢,騙他背什麼高利貸之類的。
現在那些幼稚幻想全部打消得一乾二淨。
就算抓自己去割腰子,兩個腰子都拿了,估計也抵不了這院子裡的一棵杉木。
「你怎麼這麼有錢?」顏湘四處環顧了一下宅子,小聲哼哼。
蔣榮生聽見了,笑了笑,側頭說,「喜歡?那你一直在這裡,好不好。」
顏湘的眼皮褶皺鮮明,微微的一道弧度,眼睛又圓,笑起來的時候滿臉天真:「說得好像要把我關起來一樣。」
蔣榮生順著顏湘的話說,「你乖乖聽話就不會發生那種事。」
顏湘咯咯笑起來,「你的冷笑話比我還無聊。故意嚇我?失敗啦!」
他完全不相信蔣先生會做那種事。
雖然感覺不太了解蔣先生,但是那也只是因為蔣先生社會地位高一些,閱歷豐富一些,經驗成熟一些,慣會克制自己的,輕易看不透他的情緒。顏湘已接受自己在他面前猶如一張白紙的事實。
但是唯有一點,應是表里如一的。
蔣先生這個人看起來是非常成熟的,遊刃有餘,而且很好說話,仿佛發生任何事情他都會面不改色,迅速用最冷靜,最理智的方式解決。
把人關起來這種行為對蔣先生來說太極端了,太轟轟烈烈了,像是天方夜譚一樣。
蔣榮生斂著墨藍色的眼眸,沉沉地望著顏湘,只是輕笑,「不好笑?那下次不講給你聽了。」
顏湘:「是的,講不如做,讓我給你說個冷笑話,做個示範。」
蔣榮生很有興趣地看著生動的顏湘。
顏湘邊走,邊一本正經地說,「這個世界上有北京,南京,東京,你知道為什麼沒有西京嗎?」
蔣榮生很認真地想了想,片刻後,他搖搖頭:「為什麼。」
顏湘得意地笑:「因為西經被唐僧取走啦!」
蔣榮生:「?」
蔣榮生:「……」
「怎麼樣,是不是很冷?」
蔣榮生終於有種從來沒有過的心情,被小孩逗得,想笑,但是又覺得有點無語,兩種心情交織在一起,一時間不知道該做出什麼表情,只好用力捏了捏顏湘的臉。「腦袋瓜每天都在裝什麼!」
「唔……!有點疼!快放手蔣先生。」顏湘胡亂地掙扎,像被拎住頸後軟肉的小狗,呆毛亂晃。
「嗷——嗷!」
一聲響亮的狗叫聲,或者是狼嚎聲。
顏湘回頭看過去,就看到一隻像熊一樣大的生物在他的面前,渾身都是黑的,瞳孔是典型的野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