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說:「沒有的。」
蔣榮生:「既然如此,有沒有延遲血塊消除的辦法?或者打麻醉藥,再敲一棍。」
醫生微微怔愣,看著蔣榮生的神情,感覺他是不是在惡作劇。
醫院是個求生的地方,幹了這麼幾十年,從來也沒聽說過誰想繼續腦袋壞著的。
蔣榮生加重了一些語氣:「有沒有?」
醫生擦擦冷汗,說:「蔣先生,人的大腦是一個很複雜的構造,一棍敲下去,有可能會直接死亡,有可能跟原來沒區別,當然,也有一定的概率能達到您說的效果,這個在醫學上是沒有辦法精確掌控的,建議還是不要輕易嘗試。」
說了這麼多,就是委婉地說,幹不了,你也別試,出了問題我不得跟電視劇里的太醫院一樣集體陪葬啊。
蔣榮生不置可否地點點頭,回頭對周容說:「ipad帶來沒有?」
周容微怔愣:「在車裡。」
「拿上來。」
「好的。」周容打電話。
醫院辦公室里一時間靜悄悄地,房間裡面所有的醫護內心淚流滿面,祈禱著平板快點送上來,坐在辦公室里,冷不丁地跟一尊面無表情,渾身放冷氣的煞神面面相對,簡直是生不如死。
蔣先生倒是沒有瞪著他們,但是這種無形之間的氣場威嚴施壓,才更可怕。
這時候,所有人都想起了總是甜甜笑著很可愛的小顏同學。跟蔣先生是夫妻了吧,是一家人了吧,為什麼性格相差這麼遠。
幸好平板來得很快,蔣榮生抬眼,接過來,仿佛準備了很久似地,手指在屏幕上點了三兩下,用了分屏,一般是郵箱回復,一邊是論文截圖。
蔣榮生把ipad豎起來,握著邊緣旋轉了一個弧度,推給醫生看。沒說話。
感情剛剛是在開玩笑啊。醫生想,早就有準備了。
蔣榮生壓下來的嗓音顯得冷淡而成熟,說:「的確,就像你說的,暴力手段不可控,我找到一個更高效的可能性,你看一眼,從這個方向去治療,效果會不會好一些。」
醫生被蔣先生的「治療」,「效果」嚇得不輕,可惜他們醫護秘密的聊天群組無一例外,都被面前這個殘酷的資本家全部剷除了,並且勒令不能再組建相關的群組,沒得再聊了。
不然報到群里去,又能瘋狂刷屏。
醫生點頭,說:「好的」,推了推眼鏡,仔細地看了蔣先生給他看的資料。
醫生低頭思索片刻,打開電腦,在醫學網站上輸入一個複方藥劑的關鍵詞,因為難以減縮命名,學術上也會用他的常用名作為論文關鍵詞,「soke(16)」,在摘要檢索里也可以提取得到。
蔣先生能挖得出這篇論文給他看,說明他已經對這個複方注射液十分瞭然了,還提早發郵箱郵件跟科研人員討論過,不知道預謀……策劃了多久。
醫生看了許久,沉吟片刻,說:「蔣先生,您發的這個複方製劑注射液,是個很新的東西,本身是治療抑鬱的,在醫學上來說,的確有鎮靜精神狀況,延緩大腦細胞活動的效果。」
蔣榮生掀了掀眼尾,墨藍色的眼珠子直直地盯著醫生,問:「副作用?」
「有依賴性。不可逆。」
意思是會上癮。終身的。
蔣榮生蹙眉。
「周期?」
醫生想了想,「現在這個藥沒有推廣開,根據現有的樣本來看,大概是四個月到六個月不等,至於閾值會不會持續升高,還需要觀察更多的樣本。」
醫生遲疑了一會,又說:「沒能推廣開,除了它的副作用以外,還有一個原因,價格昂貴,公開標價是七百萬美元一支,但是因為數量稀少,往往要採用非典型手段獲取,價格會更高,所以又稱黃金藥,價格黃金,治療效果也如黃金般顯著。」
蔣榮生問:「要打一輩子?」
「是的,停藥的話精神狀況會即刻呈現崩潰狀態。」
醫生心裡其實不建議採取這個手段,總覺得是罔顧人倫,努力地說這個藥有多壞:「有個新聞,您應該知道的,在歐洲有個貴族,某天向全世界上傳了一段視頻,是自己在浴室里自縊身亡,當時走得非常不體面,看到這一場景的貴族家庭人員和傭人後續都需要接受漫長的心理治療,您就知道自縊手段是多麼殘忍。實驗室內部有說,就是打了這種複方製劑,又擅自停藥了,已經自殘無數次,沒看住一會,人就走了。」
醫生又說:「而且這種藥的的確確是一把雙刃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