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好像被顏湘傳染了,莫名高溫起來,灼熱著。
蔣榮生抿了抿嘴唇,面上依舊一片冷靜。
「寶寶你別說話,我幫你叫醫生了。」
「難受是不是?我知道的,你靠著我,多多,一會就不冷了。」
明明在說冷,可是顏湘的臉越來越紅,耳朵都快燙熟了。
家庭醫生很快就到,蔣榮生只能放開顏湘,讓他躺好,給醫生看病。蓋住腳踝,不讓醫生看到鎖鏈。多多要面子的。
蔣榮生輕聲安慰著多多:「沒事的寶寶,醫生來了,吃了藥很快就好。」
說著,墨藍色的目光又望向醫生,沉默如水,聲音壓了下來:「他怎麼樣。」
「只是一般的發燒,吃了藥就沒事的。」醫生推了推眼鏡,「我給太太開點藥,先吃藥,要是再不退燒只能打點滴了,不用去醫院,在家裡也能處理,您別擔心。」
「好的,謝謝。」
蔣榮生的禮儀教養一向到位。
醫生笑了笑:「應該的。」
然後低頭寫處方。他來的時候也順便帶了些能用的藥,燒開水,放到溫熱,就能餵給顏湘。
蔣榮生親自餵了。用手背給顏湘拂去淡淡的水漬。
顏湘燒得迷迷糊糊地,很溫順地就把所有的藥都吞了,然後被放平在床上,蔣榮生摸了摸他的額頭,眉頭輕微地皺著。
蔣榮生對醫生說:「你先不要走了,家裡有客房,你先住著,明天白天再給他看看。」
「好的先生。」
「出去吧。」蔣榮生揮了揮手,目光仍然停留在燒得眉頭微微皺起,滿臉不舒服的顏湘。
「好的。」醫生收拾藥箱,收拾東西,退出了主臥。
蔣榮生拿毛巾給顏湘擦擦汗,又給他餵了點溫水,潤潤嘴唇。
藥吃下去了,有時候有用,又有時候沒用似的,反反覆覆地燒起來又退下去,蔣榮生也就一夜沒睡,披著衣服半坐在床邊,看著顏湘。
他一看,就能看好久。
顏湘不發燒的時候,他就靜靜地坐在床邊,數著顏湘的眼睫毛,鼻子,微微鼓起來的嘴唇,飽滿又柔軟,因為發燒常常餵水,顯得更加紅潤瀲灩,像一枚成熟爛透的果子。
要是再次復燒,蔣榮生又叫醫生過來看。
他被顏湘罵無情資本家,也確實如此,發了薪水,蔣榮生使喚起人來一點都不會手軟,他才不管是幾點,幾點都可以過去敲門把人揪起來工作。
偏偏他態度是很好的,又是發薪水的僱主,醫生能說什麼呢?只能一遍一遍地確認,說沒事,太太的體內正在進行一場戰鬥,戰鬥得激烈一些發燒也是正常的,吃了藥就沒事了,現在的情況是可控的,再觀察一下,觀察到天亮再作決定。
每一次都是一樣的話。但是蔣先生好似生怕人燒成傻子似的,每一次都要把醫生喊起來,給太太檢查一次身體。
就這樣,直到第二天早晨,給顏湘餵點熬得稀爛的米粥,順便再吃一劑藥。全是蔣榮生坐在床邊親自餵的。
任何人都只有站在旁邊等著遞東西的份兒。沒人能親自上手伺候。
周容七點半準時到蔣宅接蔣先生上班,結果在門口沒見到人,他在車邊站了一會,被蔣家的傭人請進來才知道,昨天半夜顏湘發燒了,蔣先生在看著呢,今天估計是沒法去上班了。
蔣先生還說,請周容周助理去一趟主宅的大樓,他要吩咐事情。
周容覺得很奇怪,這個架勢看起來還真是君王不早朝了?
可是又不是蔣先生本人生病,他為什麼不能去上班?蔣宅上下幾百號傭人,還照顧不好一個發燒的小孩?
而且發燒對他們這些上班的人來說算什麼?
就不說周容自己,他是輕傷不下火線。
就算是蔣先生本人,亦是如此,甚至工作起來更狠。
蔣先生的身體很好,天生精力旺盛,又常年保持著運動的習慣,是很少生病的。
只記得有一年不小心得了流感,情況稍微有些難處理,蔣先生發燒的時候體溫最高飆到三十九攝氏度。
就這,蔣先生也沒耽誤工作。二十四小時之內,他一直保持著高速運轉的效率,滿世界飛了三段航班,等到最後一段航班飛完下飛機,蔣先生才去打點滴,還是在貴賓室里叫醫生過來打的點滴。
第二天訂了最早的航班,繼續出差,落地就去會展中心談工作。
項目當然順利進行,投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