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当着白泽观和那帮俗修弟子的面,说我们重明观连二十八个通晓五行变位之法的弟子都凑不出来,岂非笑话?”
“师父,我有一事不解。”柳浊清问,“依师父所言,这二十八星垣瘴实乃仙家上乘阵法,何以此前师父却闭口不提此阵呢?”
“本门以仙阵闻名,其中大半都创自玉和仙姑。创阵已属不易,若要完善阵法,隐其破绽,更是不易。可惜玉和仙姑创下此阵不久便飞升大罗金仙了,所以这阵中破绽,直到我师姐、你们的师祖华清师太布施此阵,才暴露出来。”姚晓霜神色渐暗,说到此处,竟有些许哽咽。
黄玉笙见状,接过话头,对苏荣道:“苏荣,你可记得你才入正册不久,问过师父一句话。你说,师叔祖是师父的六师叔,除去师祖华清师太、师叔祖杜凛和已逐出师门的郎清,还有两位师叔祖现在何处呢?其实玉和仙姑飞升以前,收入正册的弟子共十三人。至华清师太执掌重明观,这十三人中还余八人。华清师太卫道牺牲你们是知晓的,另外六位师叔祖,均为这二十八星垣瘴所害,一年内先后去世了。”
姚晓霜道:“玉和仙姑飞升后不过数十年,太和山阵门失守,天、神二魔破阵。其时惊鸿才入门不久,七星伏虎阵未能成型,阵外只有四个护法明王,为了度过那次煞劫,师姐审时度势,决计布二十八星垣瘴。我那六位师妹仙资都远优于我,修为之精自不必说了,可是谁又想到,这恰是他们身故的缘由。天、神二魔都是一等一的大魔头,本来仙界早定好策略,我们重明观布二十八星垣瘴,白泽观则出布天罗地网离心阵,玄鹤宫不长于布阵,则派二十人以符箓施法幡幢,围在妙一谷外。”
顾乘风问:“天、神二魔虽则修为精深,若当日只有他们二魔破阵,足见星象算不得大凶大煞,何以三派阵仗如斯呢?”
姚晓霜答道:“本来我们算定那日是个大灾的凶象,魔界也来了不少妖怪助魔头破阵,哪知一个月前南天突现星雨,破了星象,凶煞之炁难于聚集,才大灾化小了。”
“原来如此。”顾乘风道。
“大灾化小原是好事,却不料福祸相随,给我那六个师妹引来了杀身之祸。”姚晓霜叹道,“起初仙界只想着合众人之力,能保九天九地归元阵两关不破就好,眼下星象既变,仅有二魔破阵,丁贤梓和我师姐便提议,合力将天、神二魔送回妙一谷。”
左仪道:“若无吉星关照,单是送地魔、鬼魔这样法力浅薄些的魔头也实属不易,天、神二魔修为和法力强出许多,又有煞星助法,如此也太冒险了。”
“冒险是冒险,不过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呢?历来仙家要想镇压兕虎神君的护法明王,只能算准吉星之象,再借天地罡正之炁以收服魔头。若能不借天时而收服天、神二魔,你想想看,这于我们仙界,岂不是一桩大好事?”
柳浊清咕哝道:“若果真如此,师祖和丁贤梓恐怕功劳不逊于三派祖师了。”
左仪冲柳浊清使了个眼色,她才知自己多了嘴。姚晓霜接着说:“其时我们并不知晓那二十八星垣瘴有什么致命的罩门,只是想当然,以为这阵法门槛不高,纵然有破绽,也不至于反噬自身。当日星雨骤现,天地间煞炁陡降,师姐和丁贤梓各通意见,临时改变了策略,由守转攻,令我们布施二十八星垣瘴的人速速与她配合,各自炼法宝为流光,呈诸宝合一之势。当时我们也未多想,多数人未及散功凝元,便从二十八星垣瘴中脱身。我们想尽办法,单是断去神魔双臂,伤了天魔一只眼睛,三派弟子却伤了十余,实在得不偿失。然而更大的损失,当日还未显现。”
顾乘风问:“莫不是二十八星垣瘴反噬自身的是一种慢性发作的毒瘴?”
黄玉笙道:“也算不得毒瘴,其实是一股郁结于经脉的罡气。”
“罡气有益仙体,怎会反噬?”顾乘风等人几乎齐声问道。
姚晓霜说:“你们道行尚浅,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罡气确为仙体之用,三华之中,最能化法为力的,便是罡气。我们修炼仙体,也是以罡气凝作真元,再以真元炼就血魄,血魄入脉,沉丹田而生内丹,以润仙根的。然而三华顺畅,不仅可以气回丹,也定有以丹运气的能力。若内丹不可化归血魄,血魄又不可化归真元、罡气,则三华不畅,有走火入魔之险。谁又料知,那二十八星垣瘴一旦布施,便不可随意散功。强行散功,则罡气郁结,只可化气为元,化元为魄,终于侵入内丹之中,却不可由内丹化归元气了。长此以往,内丹郁气凝固,原先顺畅的罡气也易于滞塞其中,致使丹田一带运化艰难。而且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