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可做,斜躺在楠木寝床上发愣,目光扼着大殿一角的玉雕牡丹,默默无言。
萧偃端一方素三彩攒盘,拨开水晶帘信步行来,但见她孤零零窝在绣凫凤的赤红锦被中,墨发如流水般漫溢开来,自她单薄的蝴蝶骨、凹陷的腰窝上迤逦而过。
再凑近些,他发现少女的衣襟因侧卧变得凌乱,半露出一片软白,吮吻的深色痕迹自胸口蔓延到锁子骨,密密麻麻,直至纤细的白鹄颈间,红痕才逐渐零落。
却是遮掩不能,红的愈红,白的愈白,显出极端的颓圮靡艳。
萧偃仅仅掠过一眼,顿觉呼吸紊乱几分,他以往自诩寡欲,不论在行辕、筳宴、抑或军营,歌舞如何晃眼,部下如何献美,他概不意动,唯觉怠厌。
尔今方才明白,自己分明是最最欲壑难填之人。
他遂将视线挪移,见她一张面容素白,下颌尖尖、眼眶绯红,两汪清泪将落不落,一对鸦鬓如云堆叠,兀自躲在角落吞声饮泣。
端的是“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
萧偃不动声色,从攒盒中拣出枚殷红的樱桃煎。递去她唇边,宋迢迢别过头,并不理会。
他笑笑,将果脯抛回盒中,轻轻搁置漆盒,倚在她身旁,同她说话:“你以往、十三四时,是最爱樱桃煎的,怎么都吃不腻。你嫌食肆里的不爽口,院里的韩嬷嬷偏偏不擅制果脯。”
“那时我是你的伴读,常陪你捣什稀奇古怪的物件,你赞我心灵手敏,变着法的央我陪你制樱桃煎,记得……当时节近冬日,扬州城少有落雨,日光洋洋风也燥。”
他一面说,一面用玉栉篦她的长发,炙热的掌心缓缓摩挲她的脊背,“我们在木芙蓉树下晾晒许多斗渍樱桃,原以为数目之大,吃到来年春天也吃不尽,未曾想翠鸟啄一口,狸猫衔一口……”
“到最后仅余两只葵口盘的量。我忧心你会掉眼泪,你居然说无碍,道是多放些石蜜,攒着来年继续吃。”
“依我看,你是巴不得多贪些蜜糖甜呐。”
青年话罢,情不自禁笑起来,热气扑在她后颈,暖融融、酥麻麻的,像橼橼乱扫的尾巴尖。
宋迢迢回想起那只玳瑁纹、肥头肥耳的狸奴,忽听得他附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