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荠措不及防挨了一巴掌,脑子发晕,却不敢求饶,连忙跪下。
谢佳容的动静不小,不少人都往这边看了过来。
陈子盛看到,微微蹙眉,快步行到谢佳容面前,护住香荠,低声怒道:“疯妇,你在做些什么!各位贵客都在,发脾气也不挑个时候!”
谢佳容目光冷冷,刚想回嘴,却突然意识到此事若宣扬出去,将不利于陈子安未来的仕途,只好抿住了嘴巴,只冷冷地哼了一声。
香荠看谢佳容的面色不善,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忙低头查看,才发现自己衣裳领口的盘扣竟然还散开着!
香荠暗道不好,连忙扣紧了颈间的盘扣。正要磕头请罪时,突然听到主位上侧妃幽幽开口道:“诶呦,陈府少奶奶好大的脾气,也不知这婢女是犯了多大的错,要你在这大好日子里发作?”
鼓乐声骤停,胡人舞姬面面相觑,热闹的宴席顿时安静下来,一双双眼都看向了这边。
谢佳容暗道不好,虽不知道侧妃为何突然发难,却知自己不能在侧妃面前留下这样的坏印象。谢佳容慌忙跪下请罪,可却不知如何解释自己方才的行为,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香荠心中也暗自发急,若要谢佳容真的不管不顾说出心中怀疑,她可真是要命丧此日了!
主位上,陈芷柔微仰着下巴,冷冷看着刚刚还颐指气使的贵女,在她面前跪下,抖如筛糠,不由得想起往日。
她刚入王府的时候,也是一个不起眼的侍妾,也曾百日黑夜地被各路磋磨。只不过因王爷醉酒宠幸了她一回,侧妃便在王府的宴席上故意挑错,赏了她两耳光,给了她十足十的难堪。
那个侧妃也姓谢,应是这个大少奶奶的同族中人。不过现在,谢侧妃坟前的草该有三尺多高了。
如今,她终于再也不是跪在堂下的那个卑微侍女,她成了主位上掌人生杀大权的人。
看着谢氏女哆哆嗦嗦说不出话,宴上的陈家人和谢家人都坐不住了,刚想挺身而出说情时,那个角落里被打的小丫鬟却快步走到了厅前,向侧妃磕了个头。
“侧妃娘娘恕罪!不干少奶奶的事,是奴婢刚刚侍酒时不小心,脏了衣裳,丢了陈家的脸面。”
陈芷柔微微诧异,这等场面,一个个小小的丫鬟居然敢直接和她对话,可真是好大的胆子。她蹙着眉打量了下香荠,这丫鬟穿戴比寻常侍女好些,怕不是某个公子的房里人。
陈子盛连忙也跪下请罪:“娘娘,此侍女名为香荠,是小侄的房内人,上不得什么台面,还请娘娘恕罪!”
原来是妻妾相争的老戏码。看陈子盛的神色,怕是也有一分真心。
陈芷柔来了兴致,笑道:“子盛能看上,还出来求情,想是个美人吧。小丫头是叫香荠对吧,抬起头,给咱瞧瞧。”
香荠今日的头都抬得很低,就怕在宴席上遇到徐广之流,再因这张脸出了什么岔子。可侧妃相邀,她不敢不应,只好怯懦地仰起头来。
香荠一抬头,宴席上便传来阵阵吸气之声,随即便是窃窃私语。
陈芷柔的神色也惊了一瞬,随即笑道:“想不到陈府竟藏着这样的美人,怪不得子盛这样护着。若不是子盛已经收在了房里,我都想讨去伺候王爷呢!”
周围的窃窃私语声更大了起来,陈子盛的脸一红一白,第一次觉得通房太美也不是什么好事,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香荠却是毛骨悚然!
凭她对陈家的了解,若是侧妃此话真的作数,陈青雄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把她送到肃王府!
要知道,肃王今年可都快五十了!
香荠记得听旁人说,侧妃娘娘是二十年前就被送入肃王府的,那一年陈芷柔才十五岁,明明已经定了人家,却被当时的陈老爷想法设法毁了亲,又送入了王府做个没名分的侍妾。
“好吧,你们一个个这是什么表情,我自然是说笑的。不过一点小事,都退下吧,别耽误了哥哥今日的大寿。听说哥哥费心请来了梨园的名角来压轴,不知什么时候表演?”
“回侧妃娘娘,下一个便是。”
王管家拍了拍手,舞姬和乐师们纷纷退下,厅内走入几个匠人,迅速搭起来简陋的戏台子来。
梅香和兰馨早已经侍奉回了谢佳容身边,梅香上前慢慢扶起谢佳容,谢佳容则一边起身,一边用眼睛狠狠剜了香荠一眼。
香荠回到宴席中,趁着周围声音杂乱,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和谢佳容解释道:“大少奶奶,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