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荠从未如此庆幸过自己近日的勤勉!
黄神医赠予的《康年手札》里,正有一篇是叙述如何为病患止痛止血的,她前些日子看得起劲,也想一试。
眼看到了年关,她担心正月里草药不易得,便特地去药铺每样都备了一些,没想到竟可在今日派上了用场!
刚刚听到陈子安遇袭的消息,她惊得险些肝胆俱裂。可是陈府主子都不在江州,府中无人能做主,她心急如焚,本想直接和望轩奔驰而来,却半路折返,又带上了自己房中所有的草药,想着大年里医药难得,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她从来没跑得如此快过,浑身都被汗浸透了。可行至厢房门口,她却被不知情的婆子拦在门口不让进,只能在门口焦急呼喊。
许太医听着大喜:“能用得上!你快是哪里的医女,快些进来帮忙!”
香荠连忙越过阻拦的婆妇奔驰到陈子安的床边,望轩瞥了一旁啼哭不止的陈芷柔,犹豫了一下,也趁机从婆妇的胳膊下钻了进来。
“二少爷!"
"公子!”
进来时,香荠本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看到陈子安的惨状,香荠还是忍不住掉下泪来。
那样一个不染尘埃的翩翩少年,如今已被可怖的鲜血浸满。
而那张常年挂着温润笑意的脸庞,如今已苍白无一丝血色。
一想到这张脸可能再也无法绽出笑容,香荠便心痛得不能自已。
这天杀的肃王府,竟把二少爷害成这样!
许太医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你这医女怎么回事,这么容易就被吓哭了?还不快些把这些草药研磨出汁液,再让人去煮上些止痛的汤药来!”
香荠连忙收敛心神,和望轩二人合力忙碌起来。
堪堪喂陈子安服下了止痛的药物后,许太医拿起金刀,准备为陈子安清理伤口时,突然想起了什么,有些尴尬的对香荠道:“这公子伤在隐处,姑娘你不如还是回避一二?”
香荠又哪里肯。她看着年迈的许太医,咬牙扯谎道:“我之前便为二少爷医过伤,早已看过——再说医者父母心,许太医,咱们还是快些开始吧!”
昌荣和望轩半惊半疑地看了一眼香荠,却都没有揭穿她。
许太医点点头,没再坚持守这些小节:“那便一起吧!”
一个时辰后,陈子安的伤终于在昏迷中被包扎完毕。
众人早已忙得浑身是汗,狼狈至极,而陈子安似是陷入了梦魇之中,不断低声哼着什么,额头不断冒着冷汗。
望轩一边帮陈子安擦汗,一边向许太医问道:“太医,眼下我们家少爷的性命可算是保住了?”
许太医皱眉道:“若这几日可以扛过来,确实可以勉强保住性命。但是这公子的腿伤得太深了,已然伤了经络,怕是以后——会不良于行。”
“你是说,我们少爷以后会成为瘸子?”昌荣刚松了口气,又紧张道。
“瘸子已经是好的了。”许太医叹气道:“若是运气不好,很可能这条腿就此废了——”
只听“砰”的一声,香荠手中的药篮落到了地上。
“怎会如此,我们少爷还要参加今年秋闱的啊!”昌荣惊慌地扯住许太医的袍子:“他还要当官的!太医,求求你再想想办法!奴才愿意给你做牛做马,报答您的恩情!”
许太医苦笑道:“小兄弟,若有办法,我要你做牛做马作甚?只是天命难违——”
香荠不可置信地看着许太医,紧紧咬住了下唇。
她不相信,不相信那么好的二少爷,竟然会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我苦命的二郎啊!”陈芷柔终于抓住空隙痛哭出声,顾不得仪态跪行到一旁,紧紧抓住肃王的袍子:“王爷,二郎那么用功,是我们陈家最出息的孩子!您一定要为我们二郎做主啊!”
无人在意的角落里,望轩面无表情地看着陈芷柔,紧紧撰着拳头,好像极力忍耐着什么。
一旁的昌荣想到公子这些年苦读的心酸,也不由得红了眼眶。
叶元鸿脸色煞白地跪在地上,他身旁的小厮嘴硬道:“我们少爷也不是故意的啊,也差点被那畜生害了!一切都怪那畜生发狠害人!”
昌荣闻言,恶狠狠道:“若不是你家少爷非要开笼观豹,又怎么会有豹子伤人!”
他又转向叶元鸿,一字一句地质问道:“世子爷!我们家少爷性情温厚,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他这么多年潜心温书,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