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便是我的儿子么?”
陈子盛怔怔看着襁褓中的婴儿,一张小脸皱皱巴巴的,正窝在那里睡着,忍不住小声道:“为何旁的孩子都是白嫩嫩的,我的偏就这么丑,也看不出哪里同本公子相像。”
徐氏低笑一声:“刚生下来的小孩子,都是这样的。你刚生下来的时候,也是这样,等长开便好了。”
乳母看到两位陈府的主子,连忙起身行了一礼,热情道:“大爷,可要抱一下小少爷?”
陈子盛略显紧张地望向乳母手中的婴孩,犹豫片刻后,小心翼翼地伸出双手。
乳母微笑着将婴儿递到他怀中,陈子盛轻轻接过,动作虽略显笨拙,眼中却充满了期待。
他低头凝视着怀中的小生命,那皱巴巴的小脸、微闭的双眼、小小的鼻尖,此刻在他眼中都显得无比可爱。
“这小家伙,皱巴巴的,却也有些分量。”
陈子盛喃喃自语,一边轻轻摇晃着婴儿,一边仔细端详。他忍不住轻轻触摸孩子的脸颊,那细腻的肌肤触感让他心头一软。
“大爷,给小公子取个名字吧?”
陈子盛自然早早就备好了几个名字,可真的抱起这样一个小小软软的婴孩时,他只觉万千词语用在其身上都是不够格。
“不成,我儿子的名字,还得请大儒好生琢磨琢磨才行。”
徐氏见此情形,眸光闪烁。
她看着那婴孩,柔声道:“子盛,此番彩蝶为诞下你的儿子可是吃了不少的苦头,往后你可要待她好一些。”
徐氏虽算不上多喜欢彩蝶,但比起过于出挑的香荠,她倒是更愿意抬举彩蝶这个老实本分的家生子。
左右一个婢妾,再怎么抬举也不过是陈家的奴才罢了。
看着孩子熟睡的面容,陈子盛脸上泛起了温和的笑意,点了点头。
徐氏顿了顿,又道:“按理来说,妾生的庶子,该挪到正房教养——”
陈子盛蹙了蹙眉,转身小心翼翼把孩子交给乳母,示意其退下。
乳母连忙抱着婴孩退下,贴心地为两位主子关上了门。
陈子盛这才冷道:“她还不配教养我的儿子。”
“有着松风院的先例,也不是不能给彩蝶这个体面,但沈氏好歹是秀才之女,彩蝶一个丫鬟,哪里教养的好孩子?”
徐氏皱了皱眉,苦口婆心道:“而且你一直不愿和母亲说,那谢氏到底是犯了什么过错,叫你这般厌恶?若不是谢家一直未曾追究,我当真是怕就此和亲家离了心。”
陈子盛的脸彻底冷了下来,嘲讽道:“怎么会?儿子一直很听母亲的话,绝对不会休谢氏女,这样一来,谢家和陈家、和徐家,便会一直是牢不可破的好亲家。”
徐氏一噎,就在此时,正屋传来一声惊喜的呼唤。
“蝶姨娘,您醒了!”
彩蝶刚刚睁开双眼,便听到一声欢悦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她极力望过去,似是个陌生的小丫鬟。
“你是?”
“奴婢翠竹,是大少爷新指来服侍蝶姨娘的。姨娘您昨日夜里生下孩子便晕了过去,如今已昏睡了五个时辰了。”
彩蝶只觉得浑身无力,下面撕裂般地疼。
昨日生孩子时很是惨烈,她虽捡回了一命,但怕是很长时间都无法侍寝了。
她虚弱道:“孩子,我的孩子呢?”
“奶娘,把孩子抱过来吧。”陈子盛走上前,温和地拽住彩蝶的手:“彩蝶,你给我添了个儿子。”
“大少爷,您、您也在这儿。”
一旁的翠竹伶俐道:“可不是么,大少爷一听姨娘生了,便急忙忙赶来了。可见是极为看重姨娘的。”
彩蝶略有些惊喜地看着陈子盛,又有些感伤道:“妾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大少爷了。”
“说什么傻话呢?”陈子盛微笑着安慰道,全然忘记了自己昨日要保小的话。他轻轻抚了抚彩蝶的额头,又细心地为她掖了掖被角:“你和孩子,都好着呢。”
彩蝶怔忡地看着陈子盛。
她跟了陈子盛十余年了,从未见过陈子盛对哪个女子如此体贴过,只有在和香荠一处时,眼里才会流露出几分温柔来,这也是为何她一直那般嫉妒香荠。
可如今,陈子盛的眼中竟满满都是她,那抹柔情只多不少。
彩蝶觉得整个人都飘忽了起来,似是在梦里。
这时,奶娘抱着襁褓中的婴儿走了进来,小心翼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