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大少爷有孕的香姨娘截了白姨娘的宠的事,便传遍了陈府每一个角落。
“你说那香姨娘是怎么想的,自己都怀着孩子呢,还要去争宠,留大少爷的宿!也不怕把孩子给作没了,不愧是下贱的妓子做派!”
“就是,也就是人家白姨娘脾气好,不和她计较!我还听说,她回府后连静心轩都没回去过一次,怕是早忘了旧主了!也不知道名门出身的少夫人,怎么有这样上不得台面的丫鬟。”
“还丫鬟呢,都是哪年的老黄历了?人家现在,可是大少爷心尖尖上的人物,出门那丫鬟小厮前呼后拥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哪家夫人出来了呢!”
“可惜就是山里的野鸡出身,再怎么装点,也不像凤凰!”
陈子安刚刚行至兰雪堂门口,便听到一堆丫鬟在那边说闲话,不禁皱了皱眉。
昌荣快步上前,怒道:“大早上的,一个个不好好当差,都在这碎嘴子说什么!若是闲得慌,便叫管事给你们多派点倒恭桶的活儿,叫你们的身上也染染嘴里的味儿!”
一群闲聊的丫鬟顿时作鸟兽散,昌荣回到陈子安身边,笑道:“公子,不过是一群眼皮子浅的小人。咱们该赶紧进去了,再晚些,该耽搁您衙门上值了。”
陈子安沉郁地点点头,任昌荣推他入正厅。
若不是之前便应了兰雪堂的约,要一家人一同在此处用早膳,陈子安当真不想来这一遭。
兰雪堂的正厅外有一处台阶,昌荣正欲将陈子安从轮椅上抱起,便听到公子轻声道:“取拐杖来。”
昌荣一怔,似乎懂了陈子安的意思,连忙转过身去,从椅子后取了备着的拐杖。
陈子安现下自然是不需要拐杖便可行走的,但在人前仍需装装样子,便一直备着。
只是陈子安在陈家宅院中,一直是坐在这特制的轮椅之上。昌荣一时间也搞不清楚自家公子葫芦里卖什么药。
陈子安接过拐杖,沉郁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坚定。他缓缓地从轮椅上站起,尽管动作略显僵硬,却透着一股不屈的韧劲。他拄着拐杖,一步步踏上台阶,每一步都显得异常沉重,但他的脸色坚毅,仿佛一座山岳。
正厅内,陈老爷、徐氏和陈子盛等人已经落座,看到陈子安拄着拐杖走进来,几人人的眼中都闪过一丝惊讶。
陈老爷面露喜色,关切地问道:“子安,你的腿——”
陈子安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轻声道:“父亲,不妨事。儿子右腿残了,但左腿尚且可行。儿子想试着自己走走,不能总依赖轮椅。”
陈老爷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他知道自己的这个二儿子虽然身体有疾,但心性却极为坚韧,怪不得即便身陷囹圄也能为自己挣出一片天地来。
他拍了拍陈子安的肩膀,赞道:“好,子安有志气,不愧是能破格得了程大人青眼的人,为父甚感欣慰。”
陈子盛见状,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心中暗道:便是能独立行走了又如何?不还是一个残废!老头子也是糊涂了,一个小吏罢了,一年到头十几两银子的入账,怕是连吃顿饭也不够的。
陈子盛心中腹诽,但碍于陈老爷在场,面上却一副关切地上前搀扶:“二弟,还是我来扶你吧。”
陈子安轻轻推开陈子盛的手,淡然道:“多谢大哥。无妨,我能行。”
陈老爷笑着看着自己两个儿子,大儿子继承了他的衣钵,把名下几十家商行都管理得井井有条;二儿子虽身有残疾,却破格入了官衙,也是前途一片大好。两个儿子都是龙章凤姿,越看越满意。
陈老爷语重心长道:“吾儿皆已成才,为父甚感欣慰。然世间事,贵在和衷共济。尔等虽分工不同,但同为陈氏血脉,须知家业之兴,非一人之力可成,乃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陈子安已安稳落座,闻此言拱手道:“父亲教诲得是。子安定当以公义为先,勤勉职守,不负家门厚望。”
陈子盛亦是面带谦逊,抱拳回应道:“父亲说得是。子安初入官场,想必银钱上也需要上下打点,日后若有需要为兄帮衬的,请万万不要客气。”
陈子安淡淡地瞥了一眼陈子盛,陈子盛这话看似寻常,可实际上却已暗自将陈家家产视作私产。
陈子安笑道:“那便提前谢过大哥了。”
徐氏笑着道:“老爷,好不容易吃顿团圆饭,说这些做什么?快些用膳吧,晚了倒耽搁了子安他去衙门上值。”
陈老爷连连点头,举起象牙箸来,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