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安见过自己的名次后,心下大定,瞬间耳聪目明起来,也开始寻起苏冠清的名字来,最后竟在榜后的最后一名看到了“苏冠清”三个字,不由得大笑起来。
“这小子上课老是打瞌睡,没想到还真是命好的!”
陈子安这下整个人都松弛下来,笑道:“如此一来,便不能更好了。”
昌荣也顺着陈子安的眼线望去:“这下好了!苏公子也能随咱们一起进京赶考了!”
正当此时,一旁的人群里也有眼尖的认出了陈子安来。
“快看,那个就是陈解元!”
围观的群众纷纷把目光投向陈子安,开始窃窃私语,声音逐渐汇聚成一片嗡嗡的惊叹。
“没想到竟有这般年轻的举人老爷,长得也太俊了些!”
“你们不知道吧?这陈解元就是陈家那个,本伤了一条腿,却又骤然得了神迹,一夜之间行走如常的二郎!想来是文曲星下凡,连老天爷都保佑的!”
“说起来,这陈家二郎今年也二十来岁了,年前本来要议亲的,却被那条腿给耽搁了,听说现在还没娶亲呢!如今看来,哪家姑娘若能嫁得如此才俊,可真是羡煞旁人啊!”
人群骤然沉默一瞬,又更加喧嚷起来。
有人高声向陈子安喊道:“陈解元!我女儿今年刚及笄,十里八乡都知道的好看,可要瞧瞧我家的!我给你出多多的陪嫁!”
“切,你家那闺女,还想嫁给举人老爷做正妻,人家陈家什么家底,还缺你那三瓜俩枣!”
“解元!看我看我!我女儿不求做正妻,做个妾室也好啊,你马上要进京赶考了,也得需要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啊!”
一时间,叫嚷声此起彼伏,都是向陈子安求嫁女的父母乡亲。
陈子安哪里见得这等场面,虚虚抱拳还礼后,便想仓促逃离。
然而,热情的乡亲们却不愿放过这位年轻俊朗的解元,他们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住了陈子安,使他脱身不得。
就在这时,不知是谁开的头,众位乡亲竟开始热情地将手中的瓜果鲜花投向陈子安,几个瓜果砸在他身上,砸得他衣襟松散,身上微疼,脸颊也微微泛红起来。
昌荣和几个小厮连忙上前护住自家公子,但无奈人多势众,陈子安身上依然落了不少瓜果下来。
陈子安心中暗自叹息:想不到自己科举三场都坚持下来了,竟然会折在这里!若再这么被砸下去,怕是没病也要被砸出病了。
正当此时,主道上忽然响起马匹的嘶鸣声,伴随着急促的马蹄声,一名身着甲胄的军官提着长枪飞驰而来。
“我乃江州府衙总指挥使司徒南,奉知府之命前来接应陈解元回府办差!闲杂人等速速散开!”
民畏官,总是刻在骨子里的,又遑论这样身着甲胄、手提长枪的兵将呢?
百姓们便是再热情,也还是给陈子安让出一条道来。
陈子安大喜,连忙在司徒大人的指引下,跨上他的马。
“多谢司徒大人!子安改日必然登门拜谢!待出了这条街,子安自行还府便好——”
“不急,不急。”
司徒南黝黑的脸上露出笑意,眼中带着精光:“程大人还在府衙里等着陈解元呢,先随本官去见一见程大人如何?”
还没等陈子安反应过来,司徒南便握紧了缰绳。
只听一声“驾”,马蹄声顿起,尘土飞扬。那匹骏马载着两人飞驰而去,很快便没了踪影,只留下面面相觑的陈府小厮。
陈子安走了,围堵的人自然也散了,又讨论起榜上别的举人老爷来。
陈府的几个小厮抓了抓头,问昌荣道:“昌荣哥,咱们公子被人抢走了,眼下可怎么办?”
昌荣此时也是没了主意,强自镇定后道:“你们几个回府报喜!我去知州府,伺候公子!”
“是!”
虽有些忧虑,昌荣脸上却是止不住的笑意。
他们家的公子,现在不仅是举人老爷了,还是解元呢!
这等事,便是以前做梦都不敢想的!
昌荣拍了拍自己的脸,又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了,这才匆匆向知州府衙赶去。
江州的日头慢慢落了,整个江州被慢慢笼罩在一片灰蒙蒙的夜色之中。
再过一个时辰,便要到宵禁了。
陈子安却还被程怀瑾扣留在府衙内饮酒,无论如何请辞都推脱不得。
“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