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病初愈,顾承泽吵嚷要为谢云槿庆贺。
“只是昏迷了几天,用得着去望星楼吗?”
“不是想着没法和你们去踏青,略微补偿一下吗?”顾承泽摇摇扇子。
“云槿,你别为他省钱,他前两天刚帮了他小舅子一个大忙,荷包充裕得很。”户部侍郎之子李立学笑道。
“去去去,别打趣我。”顾承泽收起扇子去敲李立学的头。
一行人笑闹着往京城最大的酒楼走。
顾承泽是望星楼的常客,甫一进去,眼熟的小二便迎上来,将他们往楼上引:“几位公子,今日还是照往常那样?”
“今日都听他的,”顾承泽推推谢云槿,“我们谢小公子今日想用什么,便上什么。”
“说好的你请客,倒叫我操心。”
“你怎的越发不爱动脑了?行,我来,把你们这拿手的都上一份,再把云槿喜欢的桃花糕、禾云子、星露……”顾承泽一连报出七八个菜名,“都来一份。”
“我现在相信你荷包是真充裕了。”谢云槿目瞪口呆。
顾家虽是大家族,却不是那等纵容小辈肆意挥霍的,望星楼专招待望门贵族,每道菜价值不菲,往日里,他们来聚,断不会如此大手笔。
“你到底帮了你小舅子什么忙?”
“不是多大的事,他喜欢楚家的姑娘,让我帮忙送一封信。”
“楚家?”谢云槿想到什么,压低声音,“不会是那位有意指给三殿下的楚家女吧?”
顾承泽同样压低声音:“是那个楚家,你放心吧,我打听过,不是宫里中意的那位,说起来,馨月宫都在为三殿下挑选正妃了,中宫怎么还没动静?”
比太子小的三皇子都快定下了,按理说,东宫不该没一点动静。
“殿下有他自己的想法吧。”谢云槿下意识将这件事可能与自己有关的念头拍出脑海。
“也是,如今这般情形,不是定下太子妃的好时机。”顾承泽别有深意看了一眼谢云槿。
太子出色,接触朝政以来,行事挑不出任何错处,奈何皇帝对此似乎并不乐见其成,紧接着,便给了二皇子、三皇子插手朝政的权利。
在名利场打滚的人怎么看不出来?这是皇帝在有意打压太子。
若这个时候选太子妃,皇帝肯定不会坐视太子选一个对自己帮扶大的,不在中间搞鬼就不错了。
与其给东宫选一个有异心的女主人,不如把太子妃的位置空着。
吃饱喝足,谢云槿回到长宁侯府。
“世子,侯爷让您去一趟书房。”侯府管家在门口等了许久,见到谢云槿的马车,忙迎上来。
“爹找我?可有说是什么事?”
“老奴不知,”管家摇头,“侯爷似乎很着急,您昨日没回府,侯爷发了好大场脾气。”
谢云槿:“???”
他又不是第一次宿在宫中,以前怎么不见长宁侯发脾气?
揣着一肚子疑惑,谢云槿随管家前往书房。
“侯爷,世子回来了。”
“让他一个人进来,你们都下去。”
“是。”
怎么还把下人遣走了?
该不会又要教训自己吧?
谢云槿心中发堵。
他和长宁侯之间的关系不是一开始就这么僵的,犹记得很小的时候,长宁侯也会如其他父亲那般抱他、夸他、带他玩,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长宁侯变了。
除了母亲或者祖母在,会给他好脸色,没有外人在,一个好脸色也不会给他。
小时候他不懂,跑去母亲面前闹,长宁侯解释说,他是家里唯一的男孩,是要继承侯府的,不能太过溺爱。
一开始,谢云槿也以为,长宁侯是为了他好,才严厉对他,后来谢云槿发现,根本不是这样,不论他多努力将事情做好,长宁侯都不高兴,甚至,在他表现出色的时候,长宁侯会更不高兴一些。
久而久之,谢云槿对长宁侯不再抱有期待,长宁侯不想让他出色,他就泯然众矣,反正他也不喜欢学那些东西,当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挺轻松的。
踏进书房,本以为会看到暴怒的长宁侯,不曾想,长宁侯很平静。
“槿哥儿,坐。”
谢云槿狐疑看他一眼,又打算做什么?
身体却很诚实地坐下。
坐着不比站着舒服?
“昨日没回府,是歇在东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