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打开,一天未见的李婉顺正站在门口。
“这么晚了,你不休息的吗?有啥事不能明天天亮了再说嘛?”杜荷被打断思绪,语气有些不悦。
李婉顺装作没听出杜荷的语气,撞开杜荷,径直的走入了屋里,看着桌前一张宣纸上写写画画的,而烛火已经快烧的见底了。
“你这火烛已经快烧没了,怎么不换一个呢?”李婉顺说着,想拿过纸看看上面写了啥,不过被杜荷一把抢了过去。
“有事就说事,这大晚上的,咱们孤男寡女的在一个屋子,你是真放心我啊,没事就回去,别打扰我。”杜荷板着脸,下了逐客令。
“不是,我……”李婉顺卡住了,一下忘了自己要来干啥了。
杜荷等了接近盏茶的功夫,见李婉顺还没开口,再次下了逐客令。
“哎呀,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没耐心啊!”李婉顺终于回过神来,嘟囔了一句,然后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开口,“对了,那个,如果我配合你,到时候我 不想在长安,能去你那封地辽东吗??”
杜荷一愣,随即冷冰冰道:“不行,你去辽东,是真不想陛下睡个安生觉啊。”
李婉顺疑惑地看着杜荷:“为何?”
杜荷见李婉顺确实是来说正事的,也放缓了语气,坐在了桌前,淡淡道:“你一个隐太子之女,之前还一直准备反了陛下,你要是去辽东,要人我有,要钱我有,还有你这么个皇室成员,到时候就算咱们没那个心思,也会被有心人给算计。”
“可是……可是我就是不想在长安,那地方我……”说着说着李婉顺就开始哭了起来。
杜荷心烦的揉了揉太阳穴:“你在这无理取闹个什么劲啊,你哭我也不能叫你去辽东啊,这到时候被人坑害了,那可是掉脑袋的事!”
“可是我真的不想回长安,一想到长安的一切,我都会感觉窒息,每一天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李婉顺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她精致的衣裙上,犹如一颗颗珍珠般晶莹。
杜荷看着李婉顺这副模样,心中也不免有些动容。他深知李婉顺的处境艰难,身为隐太子之女,她的身份就注定了她无法像普通人那样自由自在地生活。
但是,将她带到辽东去,也确实是太冒险了,何况自己还有几个月就要和长乐订婚了,身边跟着个李婉顺,那不是叫人说闲话吗。
“我明白你的感受,但是这件事我不能答应你。”杜荷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更温和一些,“你为何盯上了我辽东呢,这大唐这么大,东边有海,西边有山,中原大地人杰地灵,你非得找个鸟不拉屎的地?”
“可是我……”李婉顺还想说什么,但是被杜荷打断了。
“没有可是,这事我就不可能答应你的。”杜荷站起身来,走到李婉顺的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时候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如果你真的觉得长安待不下去,我可以想办法让你去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但是辽东,不行。”
李婉顺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杜荷,仿佛想从他那里找到一丝希望。
“别想了,我不会给自己留个这么大的隐患的,你这如今年岁也到了,等着日后回了长安,陛下给你找个如意郎君,到时候一切就过去了,除了你自己,没人会在意你那些过去的。”
李婉顺听后,心中一阵失落,但她知道杜荷说的是实话。自己身为隐太子之女,身份敏感,确实不宜四处走动,更何况是前往那兵强马壮的辽东。
她轻轻擦去脸上的泪水,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坚强一些,站起身来,向杜荷微微一礼,道:“杜公子,今日打扰了,婉顺这就告辞。”
杜荷见她要走,心中也松了一口气,他并不想与李婉顺有太多的纠葛,他微微一笑,道:“好,早点休息。”
李婉顺转身离去,走到门口时,又回头看了杜荷一眼,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杜荷见状,心中也不免有些感慨,他知道李婉顺的处境艰难,但自己确实无能为力。
送走李婉顺后,看了看天色,夜不知不觉间也深了,杜荷重新坐回桌前,拿起笔继续胡乱的写写画画着。
过了一会,烛火燃烧见底,火苗跳动了两下就熄灭了,杜荷泄愤般的将桌上的纸张揉成了一团,扔到了一边。
“不想了,睡觉!”将鞋脱了随意一扔,杜荷躺上床闭上双眼就准备睡了。
一个时辰后:“奶奶的,失眠了,真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