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璃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碗移了移,避免吴老夫人的口水喷到自己碗里。
心里默默记下,下回再摆什么家宴,得把位置之间的空位留足了。
一桌不成就两桌。
她面上却不显露分毫,恭敬地应是。
吴老夫人见自己如此敲打,她都没有回嘴,倒是和以前一般柔顺了,也满意了。
看着面前的好菜,她也不要吴嬷嬷伺候了,自己撸起袖子就亲自夹菜。
红烧肉,肘子,鲍鱼……什么好的都往碗里夹。
还不忘给儿子也夹。
末了,看了看与自己隔了个沈璃的女儿,招呼道:“雁儿,赶紧吃。”
吴雁一脸窘迫。
“娘,这些东西又不是没吃过,您……您少吃些。”
这做派,真的和那些乡下的婆子没什么区别。
吴雁觉得幸好这是家宴,若是在外面,丢脸都要丢死了。
吴老夫人压根没有察觉到女儿的嫌弃,还伸长筷子将她自认为好的肉夹了一块,站起来,送到吴雁碗里。
她已经多久没这么痛快的吃过肉了?!
沈璃进吴家后,倒是吃过一段时间的肉,只是后来,这个抠门又狠心的儿媳,就以她身体为由,拘着她不怎么让她吃。
往日里,她顾忌着都是花的儿媳的嫁妆,也不敢说什么。
可如今,她儿子已经是状元了。哪怕是亲家,也得对她儿恭恭敬敬的。没看到沈氏,如今也不敢拘着她吃那些素菜了?这一桌子,可有一半是她爱吃的,还有一半是她儿爱吃的。
而且这都是自家人,有什么好丢人的!
吴惟成今儿也觉得吃得心情愉悦,全是他喜欢的菜。
对于他母亲的粗俗,吴惟成并没有什么感觉。
在他眼里,他母亲养了他,还供养他上学。辛苦了那些年,吃些肉怎么了?举止粗俗怎么了?总归是在自己家里,还不让她老人家快活了?
老太太和老爷都埋头苦吃,自然没人敢再挑事儿。
就算是梅媛媛也不敢。
她的脸今儿还没完全消肿,屁股也疼。
椅子上没给垫着厚垫子,动一下就扯得生疼,什么食欲都没有。
何况,她怕她一吭声,吴老太太就用她那沾满口水的筷子给她夹菜。
她觉得她若是吴雁,得当场吐出来。
饭毕。
沈璃漱了口,净了手。
这才缓缓出声:“母亲刚才教训的,儿媳自该大度些。不仅得大度,还得多孝顺些。”
吴老夫人一边剔牙一边满意地点头:“你明白就好。”
“儿媳自嫁过来,从未见过父亲。这些年,一直只在母亲跟前尽孝,实在是觉得不该……”
一听这话,吴老夫人来了精神:“你说得有道理,咱们家如今也算是起来了。你爹的坟也是该修修了。”
沈璃笑语吟吟地接话:“自然是该修修。儿媳寻思着,不仅得修,还得大修。
而且,父亲这些年,一个人在地下也是寂寞冷清。
儿媳寻思着,去找些年纪小又貌美的刚刚过世的小丫头,家里又愿意配阴婚的。给父亲也算是纳几房妾室。”
沈璃此话一出,满室皆静。
梅媛媛奇怪地瞟了一眼沈璃。
安姨娘不敢抬头,低着头死死地咬住唇,怕自己笑出声。
片刻后,吴老夫人尖叫出声:“沈氏!你……你……你……你要气死我是不是?”
说着,她顺手拿起桌上还没来得及收拾的碗就朝沈璃扔了过去。
沈璃微微偏了偏身子,躲过了,淡定地道:
“母亲这是生的哪门子气?母亲刚才不是还教训儿媳,得大度,得为夫君着想。
儿媳着想父亲这些年一个人在地下一定难熬,母亲又不可能现在去陪父亲,那儿媳张罗着给父亲配个阴婚,娶个妾室,想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说完,沈璃转头去看吴惟成:“夫君,你说是不是?母亲也该大度些才是。”
吴老夫人气得脸色铁青,抚着胸口直喘粗气,恨不难把沈璃活剥生吞了才好。
这个贱女人!竟然打这样的主意……
她那个早死的男人,甩下她和儿子,让她苦了这么多年,好容易熬出头了, 凭什么让那个死鬼男人来摘果实?还纳妾!呸!美得他呢!
偏偏这时候,吴惟成很实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