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璃正在看送过来的新衣。
全是些素净的颜色。
前世,因着吴惟成说他喜欢看她穿素色。之后,她摒弃自己的喜好,常年穿素色。
这一回……
沈璃懒懒地歪在榻上,淡淡地道:“这些颜色都太素了,这几件留下,另外我重新选些款式与料子重做吧。”
绣坊的掌柜还以为东家是嫌今年的衣裳做得不好,连连赔罪。
沈璃笑了:“不是做得不好,是我突然觉得这太素了。这样吧,这些都留下,再给我做些新的。”
绣坊掌柜这才喜笑颜开地答应了。
沈璃又选了几匹水蓝妃色的布,选了对应的款式。
绣坊掌柜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沈璃回头看见锦月,笑着指了指她挑中的几件:“这几件收起来,其它的,你和锦珠一人一套,另外两套给安姨娘送去。”
锦月摆手:“奴婢可不要,这么贵重的料子,奴婢穿不了。”
沈璃瞪她:“怎么就穿不了?不当值的时候还不能穿?我身边的姑娘,自然得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这样,你等下让锦珠去,给沈嬷嬷和锦年也各做一套好料子的。特别是锦年,小娃娃,多做几套。”
“夫人!”锦月感动,又觉得自家夫人太铺张了。
锦年那小丫头,哪里用得着穿那么好的。
但看着沈璃认真的神色,就知道自己拗不过主子,随即又道谢:“谢过夫人,一会儿让锦年来给您磕头。”
“快别,我现在是真烦磕来磕去的。元大夫那边如何?”
锦月让其他人都下去,低声与沈璃说了元大夫那边的情况。
沈璃皱了眉。
太常寺卿,卢大人?倒是巧了。
不过正三品。不是他们这种商户之家,以及七品小官能招惹的。
“这几日去打听一下这位卢大夫和他的爱妾,卢夫人也一起打听一下。打听过后咱们再盘算着能不能请。不行就算了。
银子一会儿你去帐房那里领,这事儿你做得没错。咱们既然诚心想请人,他也没有一味的蒙骗,能伸手帮的就帮一下。”
*
吴老夫人并没有大碍,才醒就听梅媛媛添油加醋地说了沈璃种种跋扈的行为,气得大骂:“这个丧门星!”
又听说要赶江大夫出门,更是拉着吴惟成好一阵哭,哭他死去的爹,哭江大夫这些年的功劳,又哭沈璃的不孝。
哭得吴惟成不耐烦了:“娘,您这是闹哪出?沈氏虽性子不好,可到底也是您自己招惹的。以前性子多好?您和小妹非得招惹她,收什么管家权,现在可好了!闹得她与咱们离了心。
还有爹这事儿,修坟是您自己说的吧?大度也是您自己说的吧?沈氏想法虽出格了些,可终归还是孝顺的。”
吴老夫人被吴惟成这翻话气得直哆嗦,偏生对着自己向来引以为傲的儿子还什么重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哑着嗓子道:“逆子,出去,出去!”
吴惟成实在被自家娘作得有些烦,也不耐烦再呆,只叮嘱梅媛媛一句:“媛媛,你好生照顾娘,我去书房。”
说完,一拂衣袖,走了。
吴老夫人猛地就咳了起来,一口浓痰卡在喉咙里差点归西。
还是江大夫在她背上猛地拍了一下,这才吐出来。
人靠在床头直喘气:“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江大夫劝道:“嫂子别气了,成哥儿也是被那沈氏带坏了。这些年,你看他可有忤逆过你?自从这沈氏进门,家里就没个安宁。”
沈老夫人拉着江大夫的手就开始哭:“江淮啊,还是你懂我啊。我这些年是怎么苦过来的……”
梅媛媛看着沈老夫人与江大夫的动作,眼皮一跳,扫了一眼屋里垂着头不吭声的两个大丫头和吴嬷嬷,只觉得心都要跳出来了。
老夫人这是与江大夫……
她简直不敢想下去,忙开始赶人:“你们都下去,让江大夫再给老夫人看看,我在旁边伺候着就行了。”
连脸上和屁股上的疼都顾不上了。
吴老夫人这才发现自己的动作不太妥,忙松开了抓着江大夫的手。
又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对梅媛媛道:“我一时情急才……”
梅媛媛笑眯眯地打断吴老夫人的话:“娘,我还能不知道您?江叔就跟咱们自家叔伯一样的,自然是没什么其他心思的。我都懂。只是我懂,其他人不懂呀。这要是传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