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晏清一走,沈璃谨慎地关好了窗,回到床边,一下子瘫倒。
她手心里全是汗。
晏清不好惹的名声她一早就知道,也不知那晚怎么就鬼使神差地想着要去晏清那儿。
她本以为只是一场露水之缘,两人都是成年人,这种事基本也是看破不说破。
可她没想到,晏清竟然会说出那种话。
沈璃嗤笑,她在吴惟成这里栽了这么大个跟头,前世还不够惨吗?哪还敢去招惹晏清?以她的身份,给人做个妾怕都是高攀了,顶多就个通房。
她是有毛病才会去给他做通房丫头。
等她弄死吴惟成,做她的老太君不香吗?
但愿她还完了二十万两,以后晏清就忘了那事儿忘了她。不过以晏清那高傲的性子,她今儿将话说到这个份上,怕是不会再搭理她。
这样一想,沈璃紧绷的心才松了松。不过片刻就沉沉睡去。
晏清回了府,并没有回房,而是沉着一张脸去了演武场。
他把手下那些个侍卫都拉了起来,一个一个地虐。
谢三接受着同伴们询问的眼神,摸了摸鼻子苦笑,总不能说自家爷这是没哄得美人开心,有气儿没地方出,折腾他们吗?
还能怎么着,受着呗。
通宵达旦。
到第二日,晏清洗了把脸,对谢清道:“将最近边送的战况都拿一份过来,我仔细再研究一番。”
瞟到谢三一脸菜色,晏清淡淡地道:“就这点体力?”
欲去取文书的谢三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摔了。
自家爷这是被刺激惨了吗?
他已经陪着两个晚上两个白日没睡了好不好?
自那晚爷让蒋月带了羊肉汤回去,没收到回礼,三更半夜了还隔半个时辰就问有没有人送东西过来,折腾了一晚上。
昨儿白日还装得像模像样,依然是隔不了多久就要问一回。
谢三头一回觉得,主子太喜欢他也不是个好事儿。
不过想想那些一年到头见不到几回主子人的,又瞬间满足了,罢了, 累就累吧,谁让他受器重呢?爷要折腾就陪着吧。
*
“啊!”梅媛媛尖叫一声,猛地跳开。
可是那壶滚烫的开水还是泼到了她脚上。
鞋子的缎面都阻不了分毫。
紫霜立马跪了下去,不停地磕头求饶。
“快给我把鞋子脱下来,快去拿药……”梅媛媛抬手就想砸了手边的茶盏,临砸之前想了想,又停下了。
只得盯着紫霜厉声道。
紫霜小心翼翼地上前将梅媛媛扶到椅上坐下,再去给她脱鞋。
只这一会儿功夫,脚面已经冒了几个好大的水泡。
紫霜有些无措地蹲在原地。
下一刻,头发被揪住,狠狠的耳光就甩了下来:“贱人,你就是故意的,还不赶紧死去拿药过来,你是想我留疤吗?”
紫霜白着一张脸连滚带爬地去内室拿药,又慌乱地喊紫晴去找大夫过来。
等她哆嗦着拿来药时,梅媛媛脸都疼白了。
紫霜还没碰着梅媛媛的脚背呢,又被她骂:“疼死了,你个贱人想要害死我是吗?大夫呢?大夫在哪儿?”
大夫匆匆忙忙地赶过来,擦了擦额间的汗,才喘着气走进室内。
目光落到梅媛媛那双白嫩的脚下,立马别开眼,对着紫睛喝道:“就个烫伤,你跟我说很着急?”
紫睛张了张嘴:“这……这本来就很急啊……”
大夫瞪她一眼,从紫霜手里拿过药罐,看了一眼,淡淡地道:“这药就能用,用开水将针泡过之后,将这水泡挑破,挤出水,再把药厚涂上裹好。这几日不要乱走就是了。”
说完,不待梅媛媛反应,径直往外去,嘴中还嘀咕:“非礼勿视,非礼勿视。这都什么人,有药还叫我过来,不知道避嫌的吗?”
梅媛媛被气个半死,还是没忍住摔了手边的茶盏。
紫晴忍不住提醒道:“姨娘,边茶盏半两银子呢,还是上回咱们自己换的。”
梅媛媛森然地看着紫晴:“我做事还需要你来教吗?滚出去。”
又道:“紫霜,赶紧给我涂药,你磨磨蹭蹭地做什么?故意的吗?”
紫霜正在用开水泡针,闻言对梅媛媛讨好一笑:“姨娘,马上就好。”
挑破了水泡,又厚涂了一层药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