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注定是个多事之月。
西南方向地动,受灾范围颇大、受灾百姓众多。
消息传到京城,才知这已是半月前发生的事,当地氏族和官员见没办法压下去,才上报。
朝廷立马将赈灾的措施颁布下去。
可即使这样,也有灾民渐渐地聚集京城。
陛下震怒,令朝中大大小小官员都阐述自己对于灾后的意见。
前世,也是有这事的。
最后提出了特别详细的方法的却是晏清。
他提供的各项有利于民生的办法,被陛下当众赞赏。
当年,还曾成为京中众人的饭后余谈。
大家都觉得他这些想法肯定是背后幕僚所想。
毕竟,他那般暴虐之人,哪里会思及这般详细的法子?哪里会在意平民百姓的生与死?
因着那些法子实在太过普通又太过详细,且,之后验证还特别有效。
沈璃不知不觉中就记了下来。
在听到地动的风声时,沈璃在小书房坐了半日,将那些条例默了个七七八八,又从数十条精减到十来条,这才拿着这个去寻吴惟成。
吴惟成今儿难得的没去后院姨娘们的院子,而是呆在前院书房。
沈璃过去时,他正在苦思冥想。
“夫君什么事儿这么苦恼?”
吴惟成皱着眉不太耐烦地道:“朝中之事,夫人一个女子,我说了也不懂。”
沈璃将厨房熬的汤端了出来:“夫君也不可太过劳累,来,喝碗汤,解解乏……”
“喝什么喝!明日就要交的折子,哪里还有功夫喝汤?”吴惟成只觉得沈璃果然是越来越没有眼色, 看来还是他太宠她了。
沈璃轻笑:“夫君在苦恼什么?不若说出来,说不定我还能给你出出主意呢。”
“你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懂朝廷之事?”吴惟成喝道:“赶紧回去,该干嘛干嘛去。”
“近日,我听说西南方向地动,不少人受灾。又听闻赈灾效果并不好,朝中陛下让各位大人写折子想办法。想来,夫君是为这事儿苦恼吧?我这里倒是有几个想法。”
吴惟成本要再呵斥的话卡在喉咙里。
他眸光闪了闪,接过汤,坐了下来:“阿璃也坐,阿璃有什么想法尽管说。”
沈璃将写好的纸张递过去:“夫君看看,若是无用,就当是没看过吧。若是有用,就只管用上。不过,上回张大人有提醒过,让咱们这段时间不要出风头。或许,夫君可以和上峰商讨一二?”
吴惟成半信半疑地接过,在看到纸上所述之时,瞳孔缩了缩。
一时间,连汤都忘了喝。
沈璃见此,唇边露出一抹讽笑,也不管吴惟成有没有听进去,道:“那夫君记得喝汤,我不扰你,先回了。”
吴惟成眼睛盯在纸上,嘴上随意应付几句,完全没听沈璃说的是什么。
沈璃回了璃园,想起自己递到吴惟成手上的纸,心里有些慌。
想了想,她问锦月:“庄子上今儿是送来了些野鸡野兔和时令水果蔬菜吗?”
“是。”
“分一些出来,明日给陆小姐和小侯爷送一些过去。”
这些吃食,就当是,她给晏清的赔罪了。
毕竟,她盗用了他的想法。虽然只挑了最普通的几条。可盗,就是盗。
沈璃轻吐一口气,陷入沉思。
但愿吴惟成不要太蠢,不要在这个时候想出风头。
若是能和他的上峰分这份功绩,等他上峰高升,再有张大人的相助,想来升到正六品都有可能。明年,再活动活动,升到从五品。
他就可以去死一死了。
总归,未来可期。
*
远西侯府。
候夫人连喝了两碗鸡汤,赞道:“今儿这鸡汤不错,很鲜。哪里采买的?厨房和采买的人都赏一赏。”
侯爷笑:“这鸡吃着可不像家鸡,倒是有些野鸡的口味儿。是不是哪个庄子上送过来的?”
候夫人瞥他一眼:“咱们那些庄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没一个是临着山的。你要底下这些人怎么去弄野鸡?就算是有,怕也是买的。”
候夫人身边的彩莲笑道:“奴婢去问上一问。”
不过片刻,彩莲回来了,低声道:“候爷好眼力,这鸡确实是野鸡。不过不是采买的,是吴府送过来的。”
“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