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寒凉。
梅媛媛抱着芃姐儿警惕地看着坐在院子里一派悠然之色的沈璃,恨声道:“沈璃,我告诉你,你别太过份。我们芃姐儿可是给她爹捧灵摔盆了的。你不能动她。”
沈璃浅笑:“当然。我不会蠢到杀了她。不过,这苦,还是要受一些的。”
说完,她挥了挥手:“动手吧。”
院中,两个大的木桶。
一桶温水,一桶凉水。
随着沈璃一声令下,四个粗使婆子上前,粗鲁地将梅媛媛母女俩分开。
“沈璃,你敢动我的芃姐儿,我跟你拼命!”
“沈璃,你个贱人,你不准动我的芃姐儿!夫君夫君,你过来看看啊,你才去,沈璃这个贱人就要害了我们母女啊。”
……
沈璃没吭声。
那些婆子自然也不敢停下。
两人捉住了吴芃,三两下将她的衣裳全剥了,扔进了院中的木桶里。
“啊……娘……冷……呜呜……”芃姐儿尖叫。
梅媛媛拼命的想往前扑,极尽恶毒的咒骂。
沈璃跟没听见似的。
锦月皱眉,低声问:“夫人,将她的嘴堵了吧?”
沈璃摆手:“不用,让她叫让她哭。总不能哭都不让人哭的。”
芃姐儿在冷水里被泡了片刻,又被婆子们提起来扔进另一桶温水。再过片刻,又提起来放进凉水。
如此反复。
不过片刻,芃姐儿就哆嗦着脸色青紫说不出话来了。
梅媛媛骂了半晌,见沈璃根本不理会她。
开始哭着哀求:“夫人,夫人,我错了,错了。您有什么就冲我来,不要跟一个孩子计较。芃姐儿还是个孩子啊。夫人,求您了,我真的错了。”
大抵是只剩下这么一个孩子,往后也不能再生育了。
梅媛媛如今对芃姐儿看得跟眼珠子似的,此刻见女儿如此受苦,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被挖空。疼得厉害。
沈璃起身,缓步走至梅媛媛身边,一只手挑起她的下巴,蹲下身,看着她,脸上露出一个极美的笑。
“这会儿知道怕了?这会儿知道求饶了?可去年三月初八,你让人这样对我的念哥儿时,你怎么不害怕你怎么不知道收手?”
若不是她重生,她的念哥儿还是会被她害得跟前世一样痴傻。
她的孩子是孩子,她沈璃的孩子就不是孩子了?
稚子无辜?
她吴芃欺负念哥儿欺负宁姐儿,喊着要把他们板子,恨不能把宁姐儿打死之时,难道就不是稚子了?她无辜吗?
梅媛媛的脸色一寸寸地白了下来。
她没想到,那时候的事,沈璃竟然知道是她的手笔。
更没想到,沈璃隐忍至今才发。
梅媛媛拼命摇头:“不是的,不是我做的。夫人冤枉,我真的没有要害念哥儿,真的没有。求夫人饶过芃姐儿。”
“夫人,求您了,您就当是给念哥儿积德,饶了妾与芃姐儿吧。妾这一辈子都会感激您。或者您实在要出这口气,您罚妾,怎么罚妾都成……”
梅媛媛泣不成声。
沈璃脸上的笑意更深,声音极温柔地道:“真的怎么罚你都成?”
“是,您罚妾吧……”
“那挑断你的手筋脚筋毒哑你的嗓子如何?”
梅媛媛惊悚地看向沈璃,忍不住往后缩了缩:“不,不,不能这样……”
沈璃黑眸沉静:“你不愿意受,那就芃姐儿受着吧.”
那边,芃姐儿似有所感,从昏沉中醒过来,尖叫一声:“娘,娘,救我……呜呜……”
梅媛媛的一颗心似要被绞碎。
她爬过来,匍匐在沈璃脚下,去抱她的腿:“夫人,往日的事都是我错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这一回,好不好?以后我给您做奴做婢,给您当牛做马的回报,好不好?夫人,求您了……”
沈璃看着梅媛媛的祈求,蓦地就想起上辈子。
她也是这样求她和吴惟成的。
可是他们看都不看她一眼。
将她的财产抢走,将她的念哥儿死死地按在水里……
沈璃的双眸倏地就染上一抹猩红的狠厉之色。
她站起身,淡淡地道:“既然你不愿意代女受过,那就还是芃姐儿受着吧。可怜呐,还这么小……锦月,将芃姐儿的手筋先挑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