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西侯府。
远西侯有些不安地问自家夫人:“咱这样拖着不给令安喂药,万一这沈氏不来可怎么办?”
候夫人瞥了他一眼:“大夫都说了,他现在人没醒,又灌不进去药,咱们喂不喂都没两样。沈氏得了消息,便送了五百年的人参和其他贵重药材过来。你家五百年的人参,是随便送人的吗?”
远西侯摸了摸鼻子。
过了片刻,又道:“人家现在毕竟新寡,咱们这么做,是不是不地道?”
“怎么就不地道了?我绑她来了?还是打晕她掳过来了?新寡怎么了?那姓吴的生前,有做人的样子吗?再说了,咱们朝又不搞那什么贞烈牌坊一套。新寡正好, 等令安好了,就让他们趁着热孝赶紧成亲……”
远西侯一口茶水喷了出来:“夫人!别闹!这样咱们府上得被人戳脊梁骨了。”
“哼,戳就戳。我看谁敢戳!来一个我打一个。”候夫人非常霸气地回应。
远西侯没了辙,只能不安地在厅中踱步。
侯夫人看得烦:“你要走出去走……”
话未说完,就见身边的心腹嬷嬷快步进了屋:“吴夫人过来了。”
侯夫人觑了她一眼:“以后不可称吴夫人了,叫沈小姐便是。”
嬷嬷明白自家夫人的意思,自是点头称是。
沈璃跟着谢三一进院子就见着远西侯和侯夫人,忙上前见礼。
侯夫人大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红着眼道:“好孩子,委屈你了。这大半夜的,让你跑过来。”
沈璃压了压不太自然的神色:“夫人客气了,小侯爷如何?”
候夫人长长地叹了口气:“昏迷不醒,药也灌不进去,就一直叫……叫你的名字。我也没了办法,才想着将你叫过来。你跟我一起去看看吧。”
沈璃见侯夫人这表情,又见一旁的远西侯一脸沉重之色,心里原本存着的疑虑一一消散尽。
她点了点头:“好。”
侯夫人一马当先,领着沈璃往晏清房间去。
一推门,便是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沈璃指尖颤了颤。
行至晏清床前,果见他正昏迷着。
平日里清冷的一双眸子紧闭着,连脸上的清冷之色都褪了七八分。
一张脸显得极无辜。
侯夫人问一直照看着的谢五:“怎么样?”
谢五抿了抿唇,木着一张脸回道:“药还是没灌下去,主子……一直在叫着沈小姐的名字……”
说完这句,他便别过头。
他一个暗卫,为什么被逼着撒谎啊?
爷,您还是赶紧醒过来吧。不然他觉得老夫人怕是要搞大事。
沈璃听了这话,就连开始听见的嗔怒都没了,只剩下无措与心疼。
她张了张嘴,半晌,才发出声音:“那……那现在怎么办?”
候夫人清咳一声,软了声音和沈璃商量:“能不能麻烦阿璃给令安喂一下药?说不定,你喂的他就喝呢?”
见沈璃迟疑。
侯夫人又道:“阿璃,我知道我为难你了。可如今,我也是没其他的法子了。若是能给他喂下去药,你就是我们远西侯府的救命恩人。往后,不管什么事儿,只要你开口,我们家就不会辞。”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
沈璃自然没有再拒绝的道理。
她点了点头:“成,我就试试吧,也不一定就能行。”
“好好好,自然只是试试。不成也没关系,我们再想其他办法。”
说完,候夫人将一碗温度适宜的汤药递了过来:“阿璃,你先给令安喂药,我去让小厨房做点吃食。这么晚了劳你跑一趟,我这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沈璃想说不用,可话还没出口,就见侯夫人匆匆地带着人出去了。
沈璃叹了一声,只觉得可怜天下父母心。
倒也没想别的。
晏清挨了军棍,是趴着的。
这会儿人昏睡不醒,这样趴着,就没办法喂药。
沈璃正要吩咐人将晏清先翻过来,一抬眼,就见屋子里就剩了她与锦月两个。
沈璃:……
锦月:……
两人大眼瞪小眼,眼见着药都要凉了,沈璃叹了口气,将药碗放下,和锦月一起合力将晏清翻过来。
可两个女人力气有限。
最后虽然翻了过去,不过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