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西侯被自家夫人怼得没话说。
侯夫人继续骂道:“你还嫌人家和离过,是二婚?你也不想想你儿子是什么情况!如今整个京城谁不知道你儿子被前头那个媳妇带了绿帽子,咱们家却将她磋磨得上了吊?谁不知道我是整个京城里有名的恶婆婆?”
说起这个,侯夫人就想抹泪。
她身份高,这些年从来没受过什么苦。可就在儿子的婚事上,吃了大亏。
原本强悍的性子都软了下来。
自那个倒霉女人死了之后,这些年,只要她想给晏清寻门亲事,就算是京中五品小官的有闺女,都摇头。
当然,也有那市侩势利的人,想着要攀侯府这门亲。
这样人家的姑娘,侯夫人也看不上。
远西侯一见自家夫人抹了泪,便什么也顾不上了,将人拉进怀里哄:“是是是,是我说错话了。我不该这么说。我赔罪,好不好?”
侯夫人哭得更厉害了:“我这一辈子,幸好还有你在后面撑着,还有这身份撑着。可遇上儿子的事,我都觉得千难万难了。你说沈璃一个女人家,娘家不得力,前头一个男人又是不着调的尽算计她,她还有什么盼头?
咱儿子这事,是什么情况,你心里是最清楚明白的。可还是被传成这样。沈璃一个无权无势的女人,外面的传言肯定更恶毒。
你要是这个想法,我觉得人家不想嫁进咱们府上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再嫁,谁愿意去别人家找罪受啊?”
越想越气,侯夫人又给了远西侯几拳。
侯夫人那点力气,打在身上根本不痛不痒。远西侯也不介意,见她越说越有劲儿,哭也停止了,这才暗地里松了口气:
“我这不是那么一说吗?我知道你喜欢那姑娘。行行行,你们娘俩都喜欢。这事儿我不管了,都让你们管,好不好?行了,多大的人了,还闹脾气……”
“那你赶紧上门去与柳老头说一声,别等下这事儿被传得沸沸扬扬的。到时候阿璃还以为我们家起了什么其它的心思呢。”
“是是是……”
*
沈璃一边查着铺子上的账,一边对锦月道:“我看账面上的结余还可以。你让陆小树什么时候过来一下,我还有件事儿要交给他去办。”
锦月笑:“夫人可是又要做什么大生意?”
沈璃摇头。
她脑中闪过前世念哥儿痴傻的脸,还有前些日子去城西时遇上的大宝。
“这回可不是做生意,是做善事。”
“善事?可是要施粥什么的?那奴婢也出点银子出点力。”锦月向来信奉善有善报恶有恶报,遇上做善事的事,总是特别积极。
沈璃笑:“可不是施粥。”
既然锦月有兴趣,沈璃也来了兴致。
这些日子,这些想法一直在沈璃的脑子里盘旋,可也没个人可以商量。
沈璃将那日去城西的事情都说了。
锦月感叹:“没想到小侯爷是这样善良的人,外面还把他传得那么凶残。”
又道:“难怪以往总听说晏家军勇猛异常。要是我,不说为了前程,就说自己死了残了还会有人管,家里也有人帮衬。我也愿意拼命。”
沈璃叹:“是啊,对比朝廷为这些底层士兵做的,晏清他们已经做得够多够好。”
“夫人是想要为这些人施粥?不对啊,他们又不是难民,也不需要您施粥。还是说夫人想为他们送些东西过去?”
沈璃摇头:“不是的,就算我送东西过去,他们还不一定会接受。”
那日走的时候,她想把身上带的几两碎银子留给霍爷爷,可他死活不肯收,说他和铁蛋都有手有脚,吃喝又有晏清那边定时送过去。收她的银子干嘛?最后甚至还生起了气,说沈璃这是看不起他们。
“那是想做什么?”
沈璃想了想,缓缓地道:“我那日看见大宝,就有了些想法。”
“我想着让元大夫帮忙寻几个相熟的大夫,过几日就去城西那块帮着看看诊,药钱只收成本价。再让他帮忙问问,有没有大夫愿意在城西坐诊,房子我准备,工钱都按市价。只是一点,不管是什么时段,只要有人特别是孩子们有急症,必须得立即帮忙救治。”
锦月张了张嘴:“这个想法好是好,就是太费银子了。”
“我还想着,再开个杂货铺子。专收像大宝这样的孩子,请一些手艺师傅,比如做木工的比如编竹席的,教那些孩子做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