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
大武边关,晋北关前。
城墙上,
柳芳裹着披风站在城楼上往外面看去,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还有冷冽的雾气弥漫其中,就连远处东胡人的大营也模糊起来,只是隐约间有些火光显出,好似鬼火一般。
“他娘的,这鬼天气,侯兄,现在此地有三月中旬了吧,还能下这么大的雪?阿嚏!”
侯孝廉站在刘芳的身后,露出轻松地神色,然后从腰间拿出水囊,小心的拧开口子,朝着鼻尖放去,深深吸了一口,而后看向站在前面,冷的发抖的柳芳,不舍得的递了过去,
“来来,先别说话,喝一口暖暖身子。”
“什么玩意,看你宝贝的。”
柳芳毫不在意,夺了过来,一口往嘴里灌去,忽然间一股醇香暖流流入胸腹,浑身燥热起来。
“好酒,侯兄哪里弄的?”
“你少喝一点,这是你嫂子亲手给我酿的酒,拿过来。”
侯孝廉看到柳芳这小子,又是大一口灌进嘴里,心疼的一把抢了过来,塞上口子就收入腰间。
看得柳芳直愣神,
“侯兄,你这也太不地道了,刚过把瘾就给拿走了,兄弟大老远的跑过来,一口酒就算了?”
“你小子,实属狡辩,一共就那么点,你两口就给我喝了一半,还不算招待你,如今雪也下了,且提侯那老小子想必有些后悔了,这种天气要是处理不当,东胡人带来的畜牧羊群,恐怕就要遭殃了,后勤补给不上,撤军也就在这一两日了。”
侯孝廉急忙收好水囊,缠在腰间,指了下远处的东胡人营地,在雪中若隐若现,东边的大批围栏,里面就是东胡人随军的畜牧吃食,这些要是冻死了,那东胡人可就麻烦了。
柳芳往前走几步,期望能看清那边的情况,心里估摸着能不能给且提侯抽个冷子。
“侯兄,你说要不要等几日,咱们给他来一下,打了就跑,或者趁着下雪之际,袭扰一下?”
侯孝廉心里也是权衡利弊,沉吟一下,反而是摇了摇头,不同意,
“柳芳,且提侯不会给我们机会的,现在为兄心里还有一些不好的预感,你说为什么那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侯兄多虑了,雪刚下就那么大,地上还是湿润泥泞不堪,别说骑兵骑着马,就是步军走在上面也是缓慢无比,更别说攻城了,除非大雪连下几日,把地面的泥浆路冻住才能行军或者攻城,除非且提侯想出其不意给我们来一下,”
说到这,柳芳忽然不再言语,二人相互看一眼,面色都有些凝重,且提侯会不会来一次偷袭,就像刚刚自己想的那样给对方来一下。
“来人,副将去传令,让弟兄们半个时辰就轮换一次,其余人去休息,城下再留下一轮人马待命,斥候盯着关外东胡人大营一举一动,不可松懈。”
“是,将军。”
身后的副将领命下了城楼,侯孝廉见到人走后,问道;
“柳芳,你也感觉到了,你说且提侯会不会真的偷袭。”
“这可说不准啊,那个老小子,奸诈着呢,咱们守城就可,说不定且提侯比我们还着急呢。”
二人在城楼商议了一番,天上的雪愈发的下大了,远处的东胡人的大营彻底的看不见了,不得已,二人回了阁楼,进了屋烤火去了。
屋内,早有亲兵端来热乎的热汤和饭食,二人也不客气,坐下来,拿起碗筷就吃了起来,瞬间驱散了身上的寒意。
围着屋内的炉火,看着炉内炭火烧的通红,柳芳也叹了口气,这种日子没有尽头,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咱们守着边关挨冻,你说京营那些大爷,士兵也就算了,那些将校,哪个不是过的滋润,不说别人,贾琏那小子,自从进了京营,你看他威风能起来了,去青楼点女子,每次都是要两个,也不怕闪了腰。”
侯孝廉瞥了一眼柳芳嫉妒的脸色,那神情可是别提多可笑了,嘲笑了一番,说道;
“你啊,就是羡慕人家贾琏,有个好舅舅在京营,什么事办不成,再说了,贾家虽然有些走下坡路了,
可是不得不承认,贾家在军中余威尚在,得老国公恩情的将领大有人在,并且史老太君的眼光还是那么亮,王节帅,还有不少地方节度,都是老相与,关系密切,就是洛云侯那边,还有怎么扯都是有一些关系,你说荣国府贾琏能不威风吗。”
柳芳拿起温好的清酒,抿了一口酒,感觉身子有了暖意,摆了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