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塗沒將郭管事這圓場面的話聽進去,復哼笑一聲:「郭管事倒是急著幫這蘇姑娘撐腰,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蘇姑娘給了郭管事什麼好處呢。」
「你胡說什麼呢!」蘇宛憋不住了,爭論道,「我們幾人方才燒菜之時,一刀一勺都是在眾目睽睽下,廚藝如何皆是有目共睹的。且我這茭白粥不過與塗公子的蓴菜銀魚齊名罷了,塗公子便如此抹黑他人,惡言相向,若今日這比拼我真贏了,塗公子豈不是輸不起,什麼話也說得出。」
見蘇宛也急了起來,小塗便更是冷笑起來:「蘇姑娘說的不對,倒不是本人輸不起,也不是說蘇姑娘方才燒菜時有什麼旁的小動作,只是前幾日我恰好來書院之時,看見蘇姑娘手上提著東西去了郭管事那,也不知那盒子裡裝了幾輛金錠銀錠。」
小塗的話越說越重,郭管事氣得頭暈,一巴掌重重拍在桌案上:「放肆!」
「何事如此熱鬧!」
只見這一波未平,監院便從門口帶著學生們進來了,方才他這話一落,郭管事等幾位大人便急忙從座上立起了身。
這監院算是在方舟書院裡除了山長之外最大的官職了,眾人哪還敢喧譁,立馬垂首噤聲,生怕瞧熱鬧的時候引火上身。
郭管事也從上座急忙碎步溜了下來,向監院行了個禮後,便將方才的事一一說與監院聽。
監院未急著斷定,幾步上了座後,語氣平和地向小塗問道:「塗公子,我且問你,那日蘇姑娘盒子裡的東西你是瞧見了還是沒瞧見?」
「我——」小塗頓了頓,眼神忽地不堅定了起來,「當時我確實離得有些遠,自是沒瞧仔細的。不過我看蘇姑娘當時提得有些費力,必是些重物,可來這書院當廚能帶什麼重物,還要去郭管事的屋子裡。」
蘇宛便接著話頭道:「那是因為我做了好些碗茭白粥,自然是有些重量的,這書院可有哪條明文鐵律規定不能送吃食給管事?」
聽見這話,小塗當即跳了起來,指著蘇宛:「監院您聽,她這送吃食不就是賄賂管事麼?」
蘇宛笑了起來,不急不徐道:「塗公子真是好笑,第一,今日決定這廚子的人是諸位學生和監院大人,又不是郭管事,我賄賂了郭管事又能如何。其次,若是塗公子這般覺得我廚藝不佳,做的粥上不了台面,那送給郭管事他也只會嫌棄,怎能算賄賂?」
郭管事本就是個直腸子,不擅長爭辯,一聽見蘇宛這話將自己證明得清清白白,立馬高呼:「好!好!蘇姑娘說得對!」
監院在這幾人身上來回看了幾眼,亦是將此事明白了八九分,笑道:「既此事是因塗公子不服蘇姑娘廚藝而生,那不如即刻開始比拼罷,蘇姑娘待會可多做一些,分給塗公子嘗嘗,看他是認還是不認。若蘇姑娘真是靠些別的手段,才得以在試菜環節留下,那我們書院自是也不會留此等品行不端之人。」
「是,謝監院。」
蘇宛福了個身謝過,才立起身,忽而覺得好像頭頂有道視線落在自己身上。
她抬頭看去,這才發現監院身後還立著倆人,而那位於右邊之人正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
這第一眼望過去她不過覺得有些眼熟而已,這幾日在書院見了太多人,蘇宛每次都一時對不上人名。
可待她再細看第二眼,才發現這人正是前些日在假山處捂住自己嘴那人。
等等,蘇宛轉念一想,當時她恰好是去給郭管事送粥,那這人明知道自己那日送的是粥食,不是什麼金錠銀錠,方才竟不幫自己說話。
在他人有難之時竟不仗義執言,說清真相,這等品性竟也配站在眾學生之首。
想至此,蘇宛氣得瞪了眼回去,他便移開了目光。
這時,監院側首向學生們道:「今日這比拼想必你們也有所耳聞了,老夫便不再贅述。待四位燒完菜之後,每人可進行品嘗,一人一票,投予想選之人便可。」
他轉而又向蘇宛四人說:「我身旁兩位乃是書院學生中的齋長與經長,日常打理一些學生事務,這兩位一人特有五票……」
在聽聞這五票的特權之後,蘇宛再沒將監院的話聽進耳朵里去,心算了半晌,怎麼也覺得不能放棄這五票。
她立馬厚著臉皮,向監院右側遙遙遞了個諂媚的笑過去,可那人似是故意一般,目視著前方,哪兒也不多看。
第5章
「好了,既各位已過了試菜,其他話老夫也不多說了,這便開始比拼罷。」
監院話音一落,小廝便得令燒起香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