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盔甲被一柄柄长矛、阔剑刺得支离破碎,他撑开嘴唇,任由鲜血从嘴角更快流逝,似乎在用最后的力气诅咒可悲的篡位者。在他身旁,一个满手是血的健壮男性高举着闪耀的王冠,仿佛在宣告胜利。让劳伦斯感到遗憾的是,举起王冠的男人脸部似乎被火燎过,变成了一片焦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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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幅画描述了菲利普谋杀斯托姆三世的场景,它的作者是大名鼎鼎的弗朗西斯伯爵的次子小弗朗西斯。”女人似乎知道劳伦斯想问什么,便毫无保留地解释道:“菲利普上位后曾不止一次想毁掉这幅画,但每当他有这个念头时,斯托姆的恶灵便会恐吓他,让他打消这个念头。有一次,忍无可忍的菲利普让卫兵把画丢到火炉里烧掉,但仅仅是几分钟后,菲利普便痛得满地打滚,哀嚎不止,不得已他又让人将画从火炉里取了出来。奇怪的是,那幅画被火烧了好一会,却完好无损,整幅画唯有菲利普的脸部被熏黑了。后来,这幅画便一直被扔在杂物间里,除了历代杂物间的管理者外,几乎没人见过它。”
劳伦斯点了点头,若有所思。他可不觉得这幅画有什么特别之处,毕竟他坚信星辰间没有鬼魂,那些离谱的传说都可以通过科学手段加以解读。这幅画描述的仅仅是菲利普篡位的历史,一段菲利普血裔不愿提起的往事,仅此而已。
“另一幅画呢?”劳伦斯问道。
“我不建议您看它,大人。”女人好心劝道:“我也说不清为什么,大人。那幅画很…邪恶,前段时间我在打扫杂物间时无意中看到了它,为此我精神恍惚了很久。您明白吗,光是想到和那幅画共处一室就让我惊恐万分。”
“让我看看它。”劳伦斯意识到,也许圣女真正想让他看的就是那幅画。
“就在书架后面,被压在一沓信纸下面。原谅我大人,我不敢去那里,我不敢碰它…”
“好吧。”劳伦斯耸了耸肩,按照女人的指引,没费多大功夫就找到了那幅画。
超乎想象。时间在这一瞬间放缓,劳伦斯感觉大脑变得迟缓错乱,无法正常思考,甚至无法理解自己目中所见。他几乎立刻就要闭上眼转过身去。
无法忍受,无法形容,无法理解。
那幅画的背景是一片由垂死星辰和腐烂大地组成的混沌沼泽,无数扭曲而夸张的线条组成了腐化的畸形镜像,仿佛密密麻麻的蛆虫啃食着一切已经面目全非的残骸。奥兰多公爵骑在一头地行龙背上怒吼着,将他的长剑——猩红女王,奋力劈向挂在他腿上的恶魔。那沉重的挥击力度简直荒唐,哪怕是一幅油画,劳伦斯都能轻易从画面中感受到强悍的力量。更多恶魔的尸体倒在地行龙脚下,那炸裂残破的头颅只剩一圈沾满血迹与脑浆的扭曲碎肉。劳伦斯曾听一些老兵提起过,恶魔的一记重拳足以把人类的头骨打碎,然而即使是如此强悍的恶魔,在奥兰多公爵面前也如孩童般无力。劳伦斯见过战场,但他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恐怖可憎的景象。血腥与恶臭仿佛扑面而来,那些四分五裂、撕碎断折、身形扭曲的尸体,远远超乎了他的想象。
这不是描写公爵年轻时神武形象的画作——在画中,一切光荣都消失了,一切希望都不复存在。无声的尖叫如雷鸣般回荡在劳伦斯的脑海中,想把他的理智彻底驱逐出去。无数哀嚎在痛苦与绝望中响起,恶灵的啜泣像一缕烟,一滩烂泥,无影无形,却又死死缠在劳伦斯的心脏上,让他只能感受到死寂与冰冷织成的绝望。
但这并不是最让人不安的,公爵的面孔扭曲变形,他的整个躯体表面都笼罩着猩红光晕,仿佛与现实世界略有脱节。他身后的虚影,是一只比恶魔还凶恶恐怖的怪物。劳伦斯甚至不知道该如何称呼那玩意——那东西体型巨大,身上布满了怪异的尖刺与病态的斑点。它的面孔如犬科动物的长吻,牙齿像乳白色的密集钢针。难以计数的锋利獠牙让它的下颚难以合拢。那东西的皮肤浑浊不堪,由无数不规则肿块拼凑而成,上面似乎黏着滑腻的粘液,还散发着缕缕热气。那可憎形体与公爵的身影相互重合,两者的动作姿态完全一致,那嘶吼面孔与扭曲身体,即使只是一幅画,都让劳伦斯能分辨出令人作呕的肿块轮廓。
“这是什么…”他喃喃自语,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也许是某种我们永远都不该知晓的恐怖事物。”女人回答:“这不可能是什么艺术加工之类的夸张手法,大人。人类无法想象出脑海中不存在的东西,那是人类无法想象的东西。”
劳伦斯浑身难受,他强忍着呕吐的欲望,把那捆信纸放了回去。他在努力忘掉那幅画,但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