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没有疯,你应该很清楚。”奥菲利亚缓缓起身,展开了纯洁无暇的羽翼,“好好用你那贫瘠的想象力猜一猜,前任圣女为什么没有带上你们这些亲卫一起叛逃。你不会真以为派‘告死天使’清理地下遗迹的目的是让你们这些有哗变嫌疑的叛党送死吧?那你可真是太蠢了。那个女人花费了多少资源与心血才培养出你们这些精锐,高层怎么可能会在没物尽其用的情况下就把你们送掉呢?别这么看我,好好想想吧,谁才有最充分的理由背叛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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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琳的动作凝固了,她的身体一下就僵硬得好像不能再有任何动作了。
奥菲利亚已慢慢转过身去,轻轻道:“屈人之兵而非战也,拔人之城而非攻也,毁人之国而非久也,必以全争于天下…你说是吗,神选者?”(出自孙子兵法谋攻篇)
奥菲利亚身边的护卫们露出了困惑的神色,他们无从得知这种拗口的语言并不存在于这片大陆,而是源自劳伦斯的深层记忆。
但劳伦斯知道,那是他的母语。
刹那间一种特别的不安便将劳伦斯包围了。是恐惧,还有敌意,以及一些无法言喻的冲动。
杀了她…奥菲利亚,必须杀了她。
“人类不会灭亡的,因为我已经在你的脑海里找到了逆转命运的钥匙。”教皇站在阳光下,显得过于耀眼,以至于一些胆敢凝视她的平民被灼伤了双眼。
“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我特别在意你吗?”奥菲利亚的低语在劳伦斯听起来好像雷鸣的嘶嚎,“因为我能看到你的价值。必须得承认,对于人类这样无可救药的种族而言,你脑海里那些知识太过危险,让其他人得到它们就像送给孩童一把屠刀一样危险。所以我会竭尽全力通过主的考验,并证明只有我才配得上这份恩赐。劳伦斯,你是谁无关紧要,但你的脑袋价值连城。那里面装的是远古时代的遗产,是主留给这个世界的希望。把它们给我,否则我就…”
“离他远点!”姗姗来迟的唐纳德带着一队士兵赶到,包围了奥菲利亚的护卫们。兵刃已经出鞘,但没人敢有进一步动作。这不光是因为公爵的手谕,更是因为恐惧。奥菲利亚在他们眼中好似一位降临凡世的神明,就像爬虫遇见天敌会本能地想要逃走一般,羽翼和圣光激发了烙印在每个人灵魂深处的恐惧。
奥菲利亚没有理会那些姗姗来迟的领主亲卫,在她看来,这些卑微的蝼蚁还不配得到她的注意。
“劳伦斯,这是对你最后的考验。当你注定很快死去,而你的任何一个决定都可能影响这个世界的时候,你会做出怎样的选择?本能的罪恶和后天培养的正义感哪个比较强大?把原罪和依靠牺牲换取的自我救赎放在天平上,又是哪一边比较沉重?好好考虑一下吧,你还有足够的时间来侍奉我,完成这前无古人的伟大使命。”
“想都别想!”于视野死角处,菲丽丝握紧匕首冲向奥菲利亚,她的灵魂刚接受了无数次凌迟,对于劳伦斯的恐惧与痛苦感同身受。奥菲利亚满不在乎地伤害了她的骑士,现在竟然还敢目空一切地大放厥词,这是她所无法容忍的。
但奥菲利亚的存在过于耀眼,过于强大。不等她的护卫们做出反应,教皇身后的羽翼便化为数道疾啸的暴风,带着无可匹敌的压迫感在菲丽丝面前的空地上劈下刀削斧砍的深邃沟壑。
“不!”劳伦斯惊呼道。
菲丽丝仿佛突然从噩梦中惊醒,心肺骤停的恐惧感让她无法做出任何动作,冷汗浸湿了她的内衣。纯白的羽翼散发着浓厚的死亡气息,比钢铁更加冰冷的翼锋从她身旁拂过,然后被奥菲利亚收回身后。奥菲利亚明明在微笑,但菲丽丝只看见一个邪恶的,不可名状的恶魔站在她面前,玩味地审视着她。
“后撤。”奥菲利亚命令道:“把圣棺留下,我们走。”
这个命令并无必要,因为教皇和她的护卫们没有其他选项。奥兰多公爵的部队就在墙外,一旦劳伦斯的手下与他们动起手来,那他们就得与上千名精锐战士作战了。
到时,奥菲利亚和她的护卫们都会死在乱军之中。哪怕她已经获得了凡人难以企及的力量,也还是无法孤身迎战一支军队。
“快滚!”唐纳德啐了一口,一想到他们对奥菲利亚的傲慢束手无策,他的心情就更糟了。
似乎是对摄政王长子的公然决裂感到惊讶,奥菲利亚多看了唐纳德两眼。
“如果你父亲在场,他绝不会希望你这样跟我说话的。”
“那您可以替我转告他,我现在是茶花领的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