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开,你们都滚开!”
“司秣,你…你别过来!”“救救我,快救救……他要杀了我!”
像是能感知到什么一般,原本还在昏沉的孔钰在司秣隐身靠近后竟倏地睁开眼睛,望着那身前空白的墙面手臂乱挥,眼里写满惧怕。
他面前飘过的是那天被司秣百般折磨的样子,还有司秣亦然离开的背影,他最后的一根稻草折了。没有人能再救他。
他会被放干了血,活活痛死。
眼前的人脸美极艳极,可嘴边挂着的那抹笑意和他手起刀落的动作,无一不让孔钰感到惊恐害怕。
病房内一旁陪同的孔母,她原本趴在床边小憩,突然被孔钰喊醒,顿时变得不知所措。
“小钰,你……”她刚要上前按住疯癫的孔钰,可下一秒却被她的宝贝儿子误伤。
孔钰一巴掌糊在孔母脸上。生理性的泪水成串似的,止不住地落。
门外保镖听到动静,正犹豫着要不要进来看看。
房间里沉寂片刻,除了暴躁疯癫的孔钰还在发疯,孔母捂着脸脸色阴沉的厉害。
“你到底是怎么了?!”她语气中夹杂着怒气,明显是被孔钰惹得有些气恼:“搞成这副样子,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的儿子精神不正常!孔钰,你让我们家很丢脸知道吗!”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往前倒数二十余年,她们家这个儿子从小到大都是被表扬的典范,她心里一直认为孔钰这是天赋,她有一个天才儿子,多么光耀门楣的事。
她对孔钰要求严格,从小练琴的课程数不胜数,多少钱才砸出这么一个让她满意的作品。
结果几天不见,孔钰就变成这样了。
孔父家大业大,在外面包了不少女人,本就对她没什么感情,要不是她培养出这么一个优秀儿子出来,孔父估计连家都不回了。
“妈… …”孔钰像是被孔母吼回了神,怔愣茫然地看着右侧脸颊红肿的孔母,泪水决堤般落下:“司秣,是他害我!他要杀了我!”
到底是自己的骨肉,孔母看着他这样子心里又泛起心疼,叹了口气上前将孔钰抱在怀里,拍他的背。
“司秣… …就是那个和你一样的音乐家?以前你说抢了你位置的人?”孔母低着头呢喃重复了一遍司秣的名字。脑海里渐渐浮现出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
从前孔钰倒是在她面前提过几次,孔母也见过司秣的照片,但在她印象里,司秣这个人看着年纪并不大,人也长的斯斯文文,柔柔弱弱。看着甚至比孔钰还要显得乖上几分。
这样的人,真的有能力将孔钰变成这副模样?
她稍加思索,又带着疑惑地问:“小钰,你确定是他吗。”
‘靳司贤看中的从来都是实力,就算没有我,他也不会搭理你。’
听到孔母提到抢位置,他脑海里无厘头地冒出司秣的这句话来,突然只感觉眼眶酸涩的生疼。
事实上,孔钰是知道所有事情原委的,一直都是他抢司秣的东西,就因为气不过司秣超过他的样子,和他心底里那点割舍不下自傲。
所以他选择颠倒黑白,将自己伪造成那个受害者,希望能得到些莫须有的慰籍。他一直不敢承认的,都只是因为:他嫉妒司秣。也恨他。
司秣凭什么轻而易举地取代他拥有的一切,原本他在这片领域才是天花板,但现在每每提到钢琴演奏,所有人都会想到司秣的名字。
那他这么多年的努力又算什么?
孔钰恨的牙痒,眼中早已盛满愤怒和仇恨,靠在孔母身边点点头。
“好,这件事妈替你查,若是真的如此,我不会放过他的。”
孔母又安慰了孔钰几句,把人扶躺在床上,又叫医生进来打了一针镇定剂,等孔钰睡下,她才出来。
侧目看了眼两侧的保镖,二位素质极高地目视前方,当做什么都没听见。
孔母这才收回目光,仰着头冷哼一声去走廊打电话去了。
等她走后,司秣和靳司贤也刚好靠在门外看完了整场戏剧性的场面,靳司贤全程面色都没什么变化,连眼神都极不愿意分给孔钰一分。
“秣秣打算怎么处置里面那位?”
司秣看了一会儿,狡黠的狐狸眼眯了下,食指无意识地点着凸出的腕骨。
他在权衡生与死,去与留的时候,总显得比较轻浮。
孔钰的命运就掌握在他的一念之间。或许这就是人类与神明区别。
“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