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考虑清楚,你要为他出头……”女人生生止住步子,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心底忽地有个声音让她不要靠近眼前这个看着瘦弱、毫无杀伤力的少年。
她瞥了眼墨勋钰才继续道:“以后在梨园的日子,不会好过。”
“是么,”司秣冷冷睨着她:“那我倒要看看你会怎么让我不好过。”
女人满脸涨的通红,双手不断颤抖,说话也语无伦次起来:“司秣!”
“你,你知道他干了什么吗?!他偷拿我梨园的东西,这种手脚不干净的人,受点惩罚是我为了他好!”
她一边重重地喘着气道:“梨园上上下下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你敢说自己没有偷拿我的胭脂去用??”
双方对峙起来,秣勋钰只偏着头,不否认也不为自己辩解。
“你们都看到了吧?!”
沉默两秒,司秣望了墨勋钰一眼,在心中问:他真拿了?
【是的主司。】
笨笨犹豫着辩解:【不过这都是有原因的!主司千万不要觉得他是坏人啊!】
这么危急的时刻,他也来不及过多解释,但若是此刻司秣不救墨勋钰,这少年必死无疑。
司秣懂了。那就是,理不直气也壮呗?
“那我也再说一次,今天这人你动不了。”司秣指腹收紧,用着最平常的语气放狠话:“或者可以让他们先打的过我试试。”
他看向那几位等着东家明示下一步计划的保镖,朝着他们勾了下食指。
“嘿你真当老娘不敢动你是……”
“东家!那位已经到前面了,您看要不…”此时一个看着岁数看起来并不大的女生匆匆跑过来,她凑到东家耳畔说了几句什么,就见女人原本阴沉涨红的脸一下子变的开朗起来,她忙不迭问:“真哒?!”
那女生点点头,惶恐的视线在司秣脸上扫过。
梨园的东家正了正辞色,朝着院内的其他人发号施令:“都没听见吗!赵上尉已经到了,诸位姑娘都准备准备去啊,待会儿谁要是给我梨园丢了面子,我饶不了她!”
此话一出,身后那些看热闹的人都回了魂,个个如同惊弓之鸟似的回过神来,纷纷应是。
司秣眉宇皱起,他怎么觉得这梨园被她打理的像青楼一样……
虽然二者本质不同,梨园一向以戏曲唱功的好坏来判定哪一位戏子的舞台最受吹捧,而青楼就是另一种风俗,多半是靠床上功夫来获得贵人青睐。
但照现在的情形来看,女生口中的赵上尉倒像是某个达官显赫的贵人,这些戏子听到他来的消息,竟不想着如何表演,个个冲到梳妆台,疯抢起那些昂贵的首饰不停往自己头上插。
胭脂水粉扑了满地,女人之间彼此妒忌轰闹的声音不绝于耳。
“哼。”东家的神色也变的匆忙,她得赶紧去迎接这位大官,可不能让人家觉得自己这梨园怠慢了他。
离开前,女人回头视线扫过司秣跟墨勋钰,冷啐一声:“呸!什么东西!”
“要不是人家赵上尉今天特意点名了要梨园所有健全的戏子都过去,你们以为能轮得上你!”
“你,”东家扬着下巴点了下司秣:“跟我过来,最后上场!”
“记住,做好你分内的事,有些人,可不是你这个身份能攀的。”
话落,司秣并未挪动步子,忽地感觉背后有人扯了他一把——
墨勋钰艰难的睁开眼睛,从听到赵上尉的名字开始,他死死攥着司秣的衣角,喉咙之间黏腻的发出声音:
“等……等等。”“我也要去。”
“开什么玩笑?!你都这样了上什么台,诚心要丢老娘的脸是吧。”
她一边骂着,又想过来踢墨勋钰一脚,直到被司秣威胁的目光止住了步。
“我必须去!”墨勋钰眼神格外坚毅,他紧紧咬着后槽牙,眸底是嗜血的猩红。
“让我去……”
“可以。”司秣抢先一步答应下来,墨勋钰神情怔了怔,终于有所松懈。
“不是,这里谁说了算啊??”东家瞪大了眼睛,满脸写着不可置信,直到前院又有人过来催她,她才终于放过了少年。
“你最好别死戏台上!”留下一句话后,她甩了甩帕子愤然离去。
虽然不知道墨勋钰这么执着,等司秣在回过头时发现他已经从凳子上站起来了。
墨勋钰的身影摇摇晃晃,好像一张弱不禁风的纸片立在那,随时都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