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晏知撇撇嘴,最终还是老实的把另一个版本的稿子给调了出来,在司秣看的时候去厨房摸索着做早餐。
在做饭这方面,不知为何,邹晏知发现自己挺有天赋的。以前自己一个人住嫌麻烦,就一直请的阿姨。口腹之欲对他而言并不值得一提,即便是当胃病找上门,他也没有特意去医院看过。
可现在不同了,他不再是孤家寡人,直到这时候邹晏知才发现,他可爱的伴侣会因为一顿丰盛的晚餐、一块小蛋糕露出真挚的笑容,而快乐又是会传染的。
看着家里单人的东西一点一点变成双份,与此同时被填满的还有邹晏知早已荒芜的心。
他回过头盯着沙发旁那颗圆润的脑袋看了一会儿,嘴角不自觉上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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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显然,邹晏知正常的时候水平还是很在线的,这次初稿内容虽然不多,但不难看出题材是他擅长的微恐悬疑:故事背景发生在丹麦的一个繁华村庄,一位声名煊赫的神秘画家离奇死亡。
警方在他的画室发现了他留在世间的最后一幅画,上面是一个诡谲的黑影。似人,有明显的头颅轮廓与上半肢,似物,‘他’没有五官,腰腹以下很模糊。
唯一清晰的地方是在‘他’的双臂分别标有两个名字刺青。据说一个是‘他’的上一世爱人,一个是杀害‘他’的凶手。
……
稿件到这里戛然而止,这是距离上一次邹晏知提供给慕云那版初稿完全不同的故事。
不出意外的话,邹晏知应该是不打算填上次那个草率的坑了。
虽然这种行为多少有些不负责任,但确实是慕云先斩后奏在先,而且邹晏知也愿意赔偿一切费用,最多损失一些声誉。
思及此,司秣一整颗心安定不少。手机铃声响起来,他接起,电话对面很快传来严文忠老油条的声音:
“司责编呀,最近好吗?诶呀我都好久没在公司看见你了,说实话还真有点想。”
“怎么样,最近你们家邹大作家写出来东西了没?”
电话那头,老严依旧顶着一头油亮的地中海,一手端着泡了枸杞的热水杯吹浮沫。
自从上次两人不欢而散后,责编曾扬言无论如何都只负责邹晏知一个,并且若是他没有按时交稿会自请离职。
严文忠只知道司秣在邹晏知身上是下了血本了,听说还在大作家房子附近租了一栋,为了离得近点好催更。
不过他根本不相信司秣能成功,以前又不是没有实例。结果怎么样?他们慕云几次三番换了那么多编辑上门,还不是被邹晏知一一拒绝了?
严文忠那句“你们家”挂满了讽刺的意味。
“其实上次你离开的时候我想挽留你来着,司责编,你看这又是何必呢?你带作者的实力慕云一直是认可的,真的没有必要因为邹晏知一个,放弃那么多有潜力的作家。”
“再说你离职以后,又能去哪呢?”
司秣冷嗤一声,反讥道:“那就不劳主编费心了,有这时间不如多管理一下你手底下的编辑部。”
“……”严文忠握紧了拳头,脸色难看极了,沉默一会儿才接着开口:“司责编,无论如何我还是希望你再考虑一下,不要一棵树上吊死嘛。”
“我也不愿意失去你这么一个得力手下呀。这样吧,我们各退一步。”
“我再安排个作者给你,你把他带好了一样的,他可是最近的黑马头目,看得见的前途甚至比当年的邹晏知还要亮。”
司秣第一反应就是,又是哪个倒霉作者没人愿意领被当成麻烦打包给他了,老严那老奸巨猾,怎么可能——
刚要开口拒绝,忽听他说:
“黎砚,这个名字你不会陌生吧?他可是现在网文界炙手可热的红人。”
“他?”听到这个名字,司秣下意识想起来笨笨给他的资料卡,这可是个不陌生的人:“他不是在山屿签了五年期么?怎么会来慕云。”
黎砚三年前在某站发布了第一部成名作,运气很好的是他不捧自红,在同年就一度拿下了新晋奖,在许久没有神作的悬疑类投注了一块掀起水花的巨石。
也不怪严文忠如此看好他,还拿他跟邹晏知作比较,他们两个擅长的类型差的不多,虽然曾经邹神的辉煌很难超越,但黎砚胜在质量与数量成正比,这几年一直稳定出书。
山屿文学社与慕云他们两个处于针锋相对的对家关系,因为手里都有大神作者筹码,一直斗的很激烈,尤其是这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