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路是他幼时在这玩,发现了一个狗洞,为了避免猫狗进来破坏娘亲的衣冠冢,就用石头把它填上了,但是还是可以搬动的。
从那出去,就可以离开霁园了。
唐宜没想到的是,他搬开狗洞的一块石头,从巴掌大的缝隙里,就看到了外面晃动的人影。
糟了,虽然这边也有人把守。看来是设这个局的人,已经把霁园给团团围住了。
看来是预谋已久了,他心中警铃大作,快速地思索着自己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想来大门那边已经被人闯进来了。自己要是再不找个地方藏起来,那可能很快就会被他们给发现了。
想来想去,他就往衣冠冢那边快步奔去。
那个亭子旁边有一口水井。但是其实已经荒废了,井里是没有水的。
他二话不说就攀着井壁往下滑去。到了井底,整个人贴着井壁站着,屏息凝神,希望不要被他们发现。
这口水井,他很熟悉,深度大概有五六丈。从井口往下看,看到三四丈的时候,就只剩下一片黑暗,看不到井底的情况。
在他去北夷为质之前,这口水井还是碧波盈盈的。回来之后,就已经干涸了。他找人要把它重新续上水,却被他父亲阻止,说是这口井里面要是有水,对整个宅子的风水不好。
他简直气坏了,这不就是在暗戳戳的讽刺他娘的衣冠冢在这也对宅子的风水不好吗?没有了水的水井,对他娘的衣冠冢风水才是不好。
那个时候,她跟父亲坚决对抗,要把水给续上去。唐富春态度却更加强硬,说他要是敢把水井续上水,就是要他的命,说他是个不忠不孝的人。
事情闹得很大,唐宜激愤之下,决定宁愿背负这种骂名,也要维护他娘死后的尊严。
但是这时候,唐富蓁站了出来。他没有一味地维护唐宜,支持他的做法。而是请了一位高僧来,在水井四周念了三天三夜的经,然后再在水井底部放置了一个小佛像。
说这样,即使水井没有水,也不会对衣冠冢造成什么影响。当然,也不算违逆了唐富春的意思了。
唐宜自是还不是很满意,但是他最终还是给了小姑姑面子,就这样做罢了。
唐富蓁私下跟他说,他要是跟唐富春闹得鱼死网破,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这正是何氏母子最希望看到的结果。
而请了高僧做法事,诵经祈福,在水井底下放置佛像,保住了他母亲衣冠冢的风水,其实已经是粉碎了唐富春跟何氏的目了,而且能让他们很膈应。
这些作恶多端的人,心底其实也是很慌张的,很多人夜不能寐,更不用说,能够坦然地面对佛祖。
所以,这水井底部的佛像,就是唐富春心中的一根刺。
所以,他叫人把霁园大门给锁了,虽然没有明说让人不准进去,但是,除了唐宜跟唐富蓁,也没有人会来。
此时,唐宜还要感谢,这水井底部没有水,才能让他藏在这里。不然,他这个身体,潜在井水里的话,没多久就要撑不住了。
唐宜在水井里待了大概半刻钟,就听到外面响起了嘈杂的人声。
他听到一道清脆但是略带刻薄的少女声响起:“母亲,我听有乐院的李妈妈亲口跟我说的,她看到婉柔姐姐跟大哥哥都进了这园子,他又没长翅膀,飞不出去。您再派人仔细找找,他肯定在这里的。”
何婉柔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唐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说了这里就我一个人,哪来的什么大哥哥?”
“没有,那你急什么?刚才我们才见到你,你为什么要跑?”
“我哪有跑,我只是有些内急,想要回自己院里去。”
唐宓坏笑着道:“别急啊,既然来都来了,那就看看护卫们能搜出什么吧。”
何婉柔气的指着唐宓道:“明明是你派人叫我来这里的。说这里花好看,让我来陪你赏赏花,你为什么要害我?”
唐宓吃惊地道:“我是叫你来赏赏花呀,可是我没让你来跟旁的男人独处一园吧?”
“你,你,你是故意要害我的,是吧?姑姑,您要为我做主啊,唐宓她居然这么污蔑我,都没有找到什么男人,就污蔑我的清白,亏我以前还把她当成好姐妹。”
没想到何氏这次却为唐宓说话:“婉柔啊,你误会了,你宓妹妹绝对没有想要污蔑你清白的意思。她是怕你吃亏,所以说话才急了点,她听到你的消息,说你可能被男子纠缠,我们就赶紧过来保护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