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富春一脸失望地看着眼前战战兢兢的二儿子,越看越觉得唐家要是交到他手里,还指不定变成什么样。
他是丞相,可以拉扯他一把,但是,他上面还有各种权贵,不是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就凭他这个熊样,他顶多能把他拉到半山腰,还是在他还健在有实权的时候。
那位极人臣的位子,对他来说,难于登天啊。就不说那位极人臣的位置,就是守住半山腰的位置,也是很不易。他资质平平也就算了,还心胸狭窄,贪财好色,目光短浅,漏洞百出。
他叹了口气,唐家的基业要是交到他手里,会不会毁于一旦哪。
与此同时,他又想起了自己那个病弱的长子。他的才能、胆识、见地,比起次子来说,真是高上不知凡几。要是他诚心跟自己作对,就连自己都不一定对付得了他。
想到这个,他的心情更糟糕了,真是没一个省心的。长子跟自己不是一条心,肯定不能委以重任,次子虽然有很多缺点,也只是尽力为他扫清障碍了。
谁让他就只有这么个儿子可以传承家业呢。
必要的时候,他可以替他把长子给除了。
这样的话,这次强占良田的事,既然字据上有唐宜的名字,或许,真的可以做一下文章,至少用这件事敲打他一下。
他瞥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唐宣一眼:“等下那几个农人,是你亲自去交涉,还是我派人去?”
唐宣想了好一会儿,舔着脸笑道:“要不,爹,还是您派人去谈吧,我怕又哪里考虑得不周到,留下隐患,再给您添麻烦。”
唐富春恨铁不成钢道:“凡事都要我替你擦屁股,我还能替你擦多久,你自己去,我再派费雎先生陪你一起去。”
费雎,是丞相身边的第一谋士。听说有他陪着,唐宣觉得放心多了。
“谢谢爹!”
唐富春冷哼了一声道:“别高兴的太早,唐宣,你如今都娶妻了,在官场也有一年了,该长大了,接下来你做的每件事,都会成为我考察你适不适合成为唐家下一代家主的考量。”
唐宣一惊:“啊?”
“啊什么啊,你不会觉得你能稳稳成为下一任家主了吧?”
“这,爹,您这话说的,儿子不明白,”唐宣的额头上冒出了冷汗,“在您心里,我和大哥,您还在权衡吗?”
他又有些委屈:“爹,大哥之前您要送他去北夷的时候,他可是跟您说了恩断义绝的话,回来后又处处与您作对,要不是他,我们跟齐王的关系哪里会只到这个不冷不热的地步,您心里不会还有他吧?这些年,我可是一直侍奉在您膝下,虽不敢说多孝顺,可是绝无二心啊!”
“够了,这些话,还由不得你来说。我当年送他去,可没送你去,我已经对你够好了,哪里轮得到你抱怨。他与我离心,我是不敢把唐家的基业交给他,但是你要是扶不上墙,我也不能交给你。”
“那您还能交给谁?”唐宣郁闷地道。
“唐家旁系子侄多的是,我选一个最出众的也未尝不可。”
唐宣心里立刻警惕了起来:“爹,您不会早就有人选了吧?”
“如果你这么想能上进点,那你可以这么想。”
唐宣有些泄气:“爹,我已经很努力了,我不知道怎样才会让您满意。要跟大哥那样升迁得如此之快才行吗?”
“你别看他,他那边是跟礼部有关的,搞的是外交,他有这方面的长处,能抓住这种机遇。但是你不同,我将你放到我以前的大本营户部,那可是肥差,周围都是自己人,你要稳扎稳打,不要总想着升迁。你也不看看你上面的长官都多大年纪了。”
“我知道了,爹,我知道您对我是寄予厚望的。只是我要是什么也不干,就那么缩在户部衙门里,陛下怎么能看到我重用我呢。我要是想让陛下看到,就得去交际应酬,就难免需要钱花销,钱不够,就只能铤而走险了。爹,我两次出事都是跟钱有关,您身为丞相,能告诉我这个应该怎么办吗?”
唐富春见他有心求教,心中也很是欣慰,想要借着这个时机好好调教他一番。
“行了,你先起来坐吧。关于这个,我倒是可以跟你好好说道说道。”
唐宣连忙道谢,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挨着他爹坐,讨好地道:“爹,还请您赐教。”
唐富春捋了捋胡须道道:“在官场上,钱与权缺一不可,而且两者是可以相辅相成的,有时候,你并不需要执着于怎么去捞钱,你只要用好你手里的权,钱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