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宜颤着手从怀里取出帕子抵在唇边,仍是咳得厉害,鲜血染红了他手中洁白的帕子。
姜融顺着他背的手也有点颤抖,不是因为没见过这幅场景而害怕,而是因为见惯了才更觉触目惊心。
她娘亲的病,也时常会咳血。
她微闭了闭眼,觉得心情沉重,想到了一个人在侯府的娘亲该有多无助。
“你怎么样,要我帮你喊人进来吗?”
“先等一等,别怕,不关你的事。”
唐宜断断续续地说完,然后从腰间取出一个药瓶,倒出里面的一颗药吃了下去,喘息了好久才平稳下来。
他再次抬起头看向姜融时,额上鬓发都被汗水打湿了,一些碎发贴在他病态白皙的脸上,整个人如同一件精美脆弱的瓷器。
“帮我喊人进来吧,然后你去里间休息吧,晚上不用出来了。”
姜融没有回答,走到外面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除了唐宜的四个侍女,金宝银宝,还有那个夫人那边的陈妈妈。
屋里刚才惊天动地的咳嗽声,众人都听到了。
门一被打开,芳芷就有些失态地问道:“少夫人,我家公子没事吧?”
姜融道:“有些不好,姑娘进去看看,要不要请大夫。”
芳芷匆匆行了个礼就进屋去了,剩下木兰三个也跟了进去。
姜融招呼金宝银宝也正想进去,就听得那个陈妈妈嗤笑一声:“这个芳芷,少夫人还在这儿呢,她急得跟个什么似的,一点规矩没有,是个不安分的。”
说着,她不怀好意地看了姜融一眼道:“少夫人千万别恼她,她们几个都是从小跟在大公子身边的,对大公子的感情不一样。少夫人大气些,说不得日后还要抬她们做个姨娘,一同伺候大公子呢。”
这话说得极为没有规矩,姜融皱眉,这种仆妇,竟然是诗礼传家的宰辅之家的。看来这丞相府的后宅,也是腌臜的狠。
金宝银宝气得不轻,哪有下人敢在少夫人新婚之夜说要少夫人抬别人做妾,和她共享夫君的!
简直是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