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誉竹一想到佳人死得凄惨心脏忍不住地抽疼。再想到今天见到的苏家小姐,陆星瑶真的死了吗?陆家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他?
陆星曼柔声安慰道:“相公,人死如灯灭,我们还要朝前看。”
陆星曼的沉默和转移话题让王誉竹以为她心虚,他从小在深宅大院里长大,有些手段他不是没见过。
“你当真没收到我给你的第一封信?”
陆星曼一愣道:“不是说了吗?我收到的第一封信是你的捷报。琉香去把莲子羹端过来。”
陆星曼一再地转移话题,王誉竹越来越怀疑。若是陆星曼收到信,并且知道他想娶陆星瑶,故意让陆星瑶雨天去南山寺……
一个庶女怎么反抗得了家主或者主母的命令!王誉竹越想越心惊,再回想下聘那日,陆星曼怎么会那么刚好感染上风寒只让他远远一瞧……
“莲子羹拿来我尝尝。”王誉竹想查查究竟是不是这女人害死了陆星瑶。
半日闲的安保多了一些,现在苏熠薇出门时李烟必然跟在身边,要是去巡店都在李延宁去京郊督工时,先将她送去半日闲,自己再出城。王誉竹多次想来看苏熠薇都不见她。
在经过了两个多月的修建,山上挖渠完成,引下来的水在半山腰便有两个水车在接水,工部用竹筒将接到的水分流到山的北面和南面。
又在这两面的山脚下各建了一个水车灌溉。农人还在山脚下挖沟渠,将水引进荒田里。
而深涧中的水连九磨和水连九碓也在建设中,等秋收后,这里的农人不管是舂米还谷物脱壳都能省时省力。
水车建好后,荒田终于有了水,原本在荒田上开荒的农人无不欢欣鼓舞。这些日子附近的百姓看到李延宁等工部的官员都上前跪拜感谢。
看着面朝黄土背朝天,被繁重的农活压弯了腰的农人老泪纵横地跪地感恩戴德,工部官员们无不动容。
官员中很多人都家境优渥,不懂民众疾苦,这是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自己所做的事情对百姓带来的便利。他们的工作再繁重能有这些农民劳累?
他们突然明白了李延宁的脱谷机之所以能名扬天下,受人推崇的原因了。
之后,最开始抱怨李延宁让他们更忙碌的陈主事和贾主事,私下找李延宁表达了当日的歉意,是他们狭隘了。
李延宁起初很吃惊,之后知道他们有这样的觉悟很开心:“我本身就是农家子,为官也只是想为无数个像我一样的农人能过得更好,有机会读书认字改变命运而已。我当官便是要为生民立命,为盛世开太平。”
两位主事被李延宁的话语震荡:“李大人,我等受教了。”
三月底时,春耕开始,荒田上已经有水灌溉使用了。华朝最负盛名的画家祁墨先生,一日来京郊踏青时看到曾经的荒田因为这些水车而开始变成良田,感慨颇深,画了一幅水利兴修图和农民春耕图。
两幅图一问世,遭到他的拥趸的哄抢。有幸欣赏到此图的官员发现,工部那几个督工的家伙居然全部入了画!
工部都水清吏司的田大人听闻了这个消息,还去打听了一番,费了些人脉和周折才见到水利兴修图,他仔仔细细地看完,哈哈大笑地离开。
祁老厚道啊,他们这几位天天在大太阳底下督工,忙前忙后,三餐不济的大人全都入了画。
祁老画得传神,他们几位的风韵全都体现了出来,熟悉他们的人定然能认出来。
很快很多官员都知道了,买下水利兴修图的富商每日都能收到许多想来观看的拜帖。
富商便办了一个画展,邀请所有感兴趣的官员来欣赏。连李延宁都听说了这事儿。
入画对他来说并不新鲜,‘延宁路’边上至今还立着他督工木轨道的牌坊。不过看朱大人和田大人以及其他几个主事都分外感兴趣,便也应邀请前去了。
你还别说,祁老的粉丝是真多,来的人都是懂画的,李延宁到了之后才发现沈辙也来了。
“你小子这下真是要名留千史了!”沈辙调侃的语气里充满羡慕。
李延宁:“祁老这么厉害啊!”他的画能流传千史的话,那他可就来兴趣了。
富商把画展示出来后,众人纷纷围观评价。有评价画技的,有欣赏风格的,只有李延宁和工部那些人在画中找自己。
李延宁发现祁老的画留白得刚刚好,又能抓住人物的特点着墨,寥寥几笔便能勾勒出人物形象。熟悉工部都水清吏司的人很容易将人对号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