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医和仵作研究了许多时日,才知道太子体内中的毒是一种来自外藩的金草,是药也是毒,用的不对,容易中毒,而且是慢性毒。
依照这个线索,皇帝彻查金草,彻查给太子下毒之人,外藩之物定是南州口岸与外藩通商而来的,那段时间整个朝廷人人自危。大理寺和刑部大牢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太子身边的人一个一个被审问,南州与外藩通商的药商被抓了一批又一批,就是京州内的各个药铺都在严查。可是没有太大进展。
黑衣人像消失在御山,金草本就是药,买主很多,调查起来庞杂无获。这事也成了皇上的一块心病,后来金草渐渐不在京州售卖。
二王爷知道太子死亡的消息悲痛欲绝,翻墙逃出府来见太子最后一面。皇上调查太子为何深入深山射猎,护卫诚实道是太子想亲自前去看望二王爷,想得第一名才……
太子一向不争这些,第一次狩猎涉险竟是为了老二!炎城战败后,皇上一直希望二王爷能振作起来,可是二王爷回京后的所作所为让他失望,就他这样怎么辅佐太子,怎么当太子手中的利剑?
现在太子又是因为记挂着他才出事,皇上看到这个二儿子不免责怪,大骂老二是废物,干什么什么不行,还要让太子为其担心甚至丧了命!
二王爷无比自责,父子俩更加离心。那时候华孟灏年纪还小,只知道再也见不到大伯了,父亲整日关在房间里喝酒,原本易怒的性子变得沉默颓废。
后来是独孤先生来找二王爷,开导二王爷后,他才慢慢走出来。华孟灏在太子府是见过孤独先生的,先生是个有才华的人,曾给太子讲过学。
他双腿残疾,一生无儿无女,最落魄之际是太子奉他为上宾。太子死后,他原本也想随他而去,可是他不想太子死的不明不白,于是来找二王爷,希望合力找出真相,为太子报仇。
那晚,华孟灏出现在花船宴会,是因为查到京州还有人偷偷买金草,他调查到惑心楼那里。当晚他带着冷冉前去打探消息。
他本想坐小船偷偷前去李延宁的那艘花船看看,却半路遇到了埋伏,来者实力很强,他和冷冉被迫分散开。
华孟灏深邃的双眼看着李延宁道:“之后多亏了你,还没谢过你当时救了我。”华孟灏举杯对李延宁道。
李延宁还在消化华孟灏说的往事,愣愣地举杯与他相碰:“那个,我不是故意装不认识你的。”
华孟灏笑道:“我理解。毕竟我对你来说是个不熟悉的世子,独善其身是对的。”
李延宁:“……”华孟灏这么坦诚,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既然知道独善其身是对的,为什么……”还跟自己讲这么多,一副想拉他下水的模样?李延宁不明白了。
“觉得你顺眼吧。”华孟灏道,李延宁身上有一种他只在太子身上看到过的对百姓的悲悯之心。
“哈?”这是什么烂理由!李延宁才不信。
窗外依旧风雨交加,呼呼的台风哐哐地撞击着窗户,誓有破窗而入的架势。
两人沉默地喝着酒,李延宁心里很乱。华孟灏却放松地靠在椅背上,压在心里多年的情绪释放出来后,心里舒坦了一些。
酒喝完了,华孟灏道:“和你喝酒很放松,没酒了,我下次再来。”说完自己拿着酒壶离开了。
“……”这人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你倒是喝爽了,李延宁的烦恼增多了,所谓好奇心害死猫,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古人诚不欺我!
李延宁扶着脑袋揉了揉,喊道:“李吉,李吉~”
“在,少爷。”外面风大,李延宁喊了两声,李吉才听到。
“估摸着明天风能停,让大家今晚好好休息,明日一早起来巡视。”李延宁吩咐道。
“是。”
第二天,风停了,雨还在下,不过比昨日小了很多,李延宁一早带着衙役上街查看情况。他一出门,便看到了华孟灏已经带着士兵在巡视了。
两人见面,点了下头,各自忙去。昨晚华孟灏看过李延宁的灾后重建注意事项后,一回来便布置下去。
两人默契地一个往东街巡,一个往西街而去。夏得韬和邵泽忠分别往北街和南街而去。
李延宁去的东街,这里的受灾情况比较严重,因为此处是贫民住所,虽然提前让大家加固过房屋,但是许多百姓的屋顶还是被掀翻。
房屋连片地倒塌,受伤的百姓不少,被柱子压死的人也挖出了很多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