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
这份客气在掌柜的看来与软弱无异,虽说能从林休话中听出他们来历不凡,到底讲理之人好欺负的多,掌柜的摆出一副抗拒模样。
“流寇入城一事闹得沸沸扬扬,想必你定知晓。”
“你那东家便就与此事有关,只要好好配合,我们绝不会将你抓进官府。”
林休还没看明白这掌柜的乃是何等样人,竟还在帮他。
那时节抓进官府不是小事,就算你无罪释放,也免不了流言蜚语,不敢说逼的你上吊,被全行业封杀却也可能,所以林休想在这里解决此事。
“抱歉三位,若是买翡翠,小人欢迎;若是问我东家之事,恕小人失陪。”
掌柜的依旧不愿配合,转头要走,被宁飞一把拽住,顺势亮出从张凌那里要来的锦衣卫腰牌。
“锦衣卫可不似林大人这般好说话,甭管这事儿与你有无干系,进了诏狱,不死也得让你脱层皮!”
林休大惊,还道宁飞此举会进一步刺激掌柜的,更难让其配合,正要上前劝阻,岂料掌柜的上演川剧变脸,“扑通”一声直接跪在地上。
“大人,此事与我无关,您慧眼识人,定能看出小人就是东家雇来看店的,求大人饶了小人吧,小人上有老下有小......”
“行了行了,别废话了,赶紧说,你们东家现住何处?”
掌柜的便老老实实将地址说了出来。
“这个还你,告辞。”
和宁飞的霸气外露截然相反,官居二品的余松客客气气将翡翠递还给掌柜的,掌柜的哆哆嗦嗦接过,看着三人逐渐远去的背影,始终无法相信东家会干那等事。
完全没必要啊!
单就是那块翡翠,只要卖出去,东家便能一辈子吃穿不愁。
干嘛非要插手这等事,给自己惹来官司?
出了古玩铺,余松道:“林大人,像您那样询问,定问不出重要事。”
“寻常百姓礼敬三分尚可,这等人,必须拿出官威!”
言官亦有参差,和常人打过无数交道的余松自然比林休更懂这其中的门道,便就出言教导林休。
“下官受教。”
林休颇为不服,却也无言以对。
从结果来看,宁飞这一套确实相当好用,而且余松都为他站台,自己自然不能否定。
换好衣服,宁飞让林休原地等裴玉婷等人,自己则带余松去古玩铺东家的家,开明坊。
开明坊属万年县辖区,和其他坊不同,较为偏远,用今话说,已至郊区,排在五环之外。
余松身为京官,岂能不知这些,疑惑道:“有那许多翡翠,焉能买不起大坊宅子,何苦住在这等地方?”
宁飞冷笑道:“这便是问题所在,那古玩铺八成是为销赃、藏赃所设。”
“销赃?”余松登时皱紧眉头。
古代不比当代,不会查你资金来源,除非......
正武帝喜修宫殿,爱设道场,大乾公私分明,私库里那点银子压根不够他这般挥霍,便就常常从户部调银。
可户部银子皆有用处,比如打仗赈灾,开销巨大,正武帝便默许百官横征暴敛,充盈国库,饶是其上下其手,也可杀鸡取卵,剜肉补疮。
比起金银,小命更为重要,故此饶是仍旧有人中饱私囊,但决计不会贪污太多,除非大量金银为其必需!
比如太子和五皇子、八皇子,须得用钱笼络手下。
太子还好,毕竟乃大乾正统,手下人又多为关陇豪强,世家大族,并不缺钱。
五皇子这边可就惨了,战场缴获须得悉数上缴,且不说底下武将所得不多,就是阵亡将士,也难安抚。
公中虽会出钱,但久而久之,谁还会敬重五皇子,早将正武帝视作恩人。
而且安抚所拨银两常遭克扣,五皇子自然要有私心,但又害怕正武帝细查。
来源明不明确,并不重要,就是个由头,取你这些金银的由头,就算你运气逆天,无意间碰上个银矿,也得被以此为由悉数拿走。
所以销赃之人定是五皇子无疑!
“您不是林大人,想必应当知晓,这些钱来路虽不明确,但非民间搜刮而来,亦用于奖赏军中,可别过于迂腐,将事闹大。”
宁飞言下之意,是让余松紧盯流寇入城一案,暂时别将这铺子取缔。
道理很简单,宁飞可没正武帝那般不要脸,将士们出生入死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