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飞不信这次他们还能不吸取甘州被屠的教训,拼了命帮贺琳阻止自己对付陇右叛军。
“这个贺琳真是可恶,荼毒天下人也就算了,连自己家乡父老也都不放在眼里,他难道不怕老了之后难以回乡?”裴玉婷愤恨之余,颇为不解。
宁飞笑着摇头。
“你呀,还是眼界太窄,你都懂的道理,贺琳莫非全然不知?”
“归根结底,这是有人不想让他在陇右有那么高威望,故意使的绊子。”
这个人不用宁飞说三人也能猜到,分明乃是正武帝。
就算他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但他不是李世民,可没那等兼顾朝野官民的能力,平时可能还将百姓放在心上,但若有人危及皇权,他会毫不犹豫出卖百姓。
也不能说是出卖,至少正武帝不这么认为,他只是在暗中推了一把,而且确曾这些百姓难过,心里并无任何负罪感。
毕竟他再清醒,也是生长在帝王家的,多少有些轻视百姓。
“殿下可想好让谁出征了?如不嫌弃,末将愿往。”
沈婉秋是有点雄心壮志在身上的,建功立业四字于她而言就像兼济天下四字于言官而言一样,实乃毕生所求。
一提起打仗,她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恐怖的威压甚至让见惯了生死的裴玉婷都吓了一跳。
这不由得让宁飞想起崇祯帝写给秦良玉的另一首诗,世间多少奇男子,谁肯沙场万里行。
太子也好,其手下那一干文官也罢,从未正眼瞧过这些为国而战的人,是否正义道德暂且不说,没了他们,谁保边疆无虞与他们万世荣华富贵?
这也是宁飞最瞧不起他们的一点,大家都是普通人,当不了余松与沈婉秋情有可原,贪财也好,好色也罢,咱好歹正常点行不行,别动不动就玉石俱焚,这不扯淡嘛!
“侯爷好意本宫心领了,只是现下陛下必然不会令您与我一起出征,八成会借机考验于我,倘没猜错,也就给些新兵罢了。”
“这怎么能行?”
沈婉秋不禁有些担心宁飞安危,俗话说天下富庶者无如陇右。
又水草丰美,盛产良马,一个小小的陇西郡说不定已藏了上千匹马,无数甲胄,专等宁飞上钩呢!
就算陇西有灾,马场荒废,架不住旁边有人想借刀杀人,搞一波无偿援助也未尝不可。
总之,新兵上战场风险十分之大。
“没听强哥说嘛,风浪越大鱼越贵,况且我是招安去的,伸手不打笑脸人,岂会将他们逼反?”
宁飞并不认为自己会和陇西灾民起甚冲突,吃个饭喝顿酒,这事应该就能解决。
“话虽如此,为保万无一失,末将可以调动些人冒充新兵,少说有个几十人护在身边,饶是会有变故,不敢说助您凯旋,也定能进退自如。”
“那就劳烦沈将军了。”
宁飞本想拒绝,叵耐这是沈婉秋一片心意,便就收下。
又聊了几句,宁飞和裴玉婷辞别沈婉秋回宫,路上,裴玉婷笑道:“殿下,可有心思将此人娶进宫中?”
“女子最懂女子,沈将军对您必有心思!”
“你可拉倒吧。”
宁飞和沈婉秋虽然关系匪浅,但相处时间不长,沈婉秋绝不可能因此动心,摆明了是裴玉婷在开自己玩笑。
“正好天还没黑,你替我出城办件事。”
“啊!?又跑公差呀!”
裴玉婷虽是古代人,但江湖儿女和当下人思想差不太多,“懒”字至上,才不想当什么牛马呢。
“放心,不白让你跑,回来后多给你些金银,再去平康坊玩乐一番也未尝不可。”
“真的!?”
“赶紧去吧!”
“好嘞!”
一提钱裴玉婷便兴致盎然,听宁飞耳语一番后赶紧上路。
次日一早,天阳殿。
文武百官汇聚于此,趁正武帝还未上朝,在底下窃窃私语。
这才几日啊,曾经不可一世的五皇党分崩离析,宁飞一个阶下囚却摇身一变,竟快成了第二个五皇子。
而且所作所为比当初的五皇子过分不知多少倍,不为正武帝忌惮不说,隐约间还有委以重任之势。
若搁以前,他们必然暗骂正武帝昏庸无能,竟想让一个纨绔膏粱挑起大梁,同时为太子感到庆幸。
但现下情况有所不同,宁飞还真有这个资格!
京官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