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飞不理,举起酒碗道:“多谢诸位盛情邀请,来,咱们干一个。”
众人连忙举碗,一饮而尽。
其中一人笑道:“常听闻殿下纨绔至极,我们还道您最重尊卑之别,因此畏首畏尾,不敢言语,不想您竟也是个性情人。”
其余人纷纷附和。
他们万没想到,传言竟假,宁飞温良恭俭之余,竟还能同他们这些山匪混到一块。
虽说只是喝了杯酒,但这份真情确实让人欲罢不能。
宁飞笑道:“诸位此言差矣,素闻太行山匪多是溃兵,正所谓兵怂怂一个,将怂怂一窝,倘若遇上骁将,尔等未必不能建功立业。”
“况且不过打了一次败仗而已,又岂能抹平先前镇守边疆之功?”
“我宁家委实亏欠诸位太多。”
宁飞这话乃是发自肺腑所说,还是那句话,他虽不是什么善人,却也天然和这些出生入死的士兵亲近,可能是因前世曾为雇佣兵浴血奋战却遭人背叛的缘故。
也可能是流淌在骨子里的对英雄的敬重,亦或二者都有。
“多谢殿下瞧得起我们。”
山匪们闻得此话,不免有些感动。
宁飞此话饶是假的,却也不曾有人做过这等表面功夫,他们又未受圣人荼毒,自然受用。
“好了,这些话多说无益,咱们再干三杯!”
“好!!!”
群情激奋之下,气氛很快热络,就连裴玉婷也不免觉得舒心,跟着多喝了几杯。
正快活间,忽有人慌慌张张跑进来道:“不好了,山寨西面出现些人鬼鬼祟祟,似乎来者不善!”
“哦!?”
宁飞不紧不慢将碗中酒喝下,旋即放在桌上。
其余人则有些慌张,大部人马现在外头追杀北济人,那时节可没手机,路途又远,若是此时被攻,山寨必然危在旦夕!
“劳烦殿下快带小姐离开,我等殿后!”其中一人忙道。
其余人则纷纷亮出武器,摆出一副死战架势。
裴玉婷斜躺在简陋太师椅上,面带春色,笑道:“你们呐,真是毫无眼色!殿下既不慌张,怕是心中早有一番计较了。”
宁飞笑而不语。
这小妮子可以呀,跟了自己没多久,却竟已学会望风而动了。
众人便皆看向宁飞,虽说那时节消息并不灵通,到底庄明曾在宁飞身边跟着,传回些宁飞事迹,此人无论文学武功亦或权谋之道,皆极擅长,想来已有应对之策,这才十分期盼宁飞能给他们支招。
宁飞道:“局势逐渐明朗,我若所料不错,来者必是尹家的人!”
“尹明?”
众人面面相觑。
倒也有这一可能,只是尹明再怎么好色,也不至于如此大动干戈吧?
宁飞不愿过多解释,向裴玉婷道:“还记得那个赌约么,你去帮我护好庄小姐!”
“不必了吧?”
倒不是裴玉婷不想去,而是有宁飞在,山寨必然牢不可破,守着庄小姐不如跟着宁飞来的有用。
“你如此说,想是信任本宫,我也定不会辜负你的信任。”
“只是要你守庄小姐,所挡之人非是敌人,乃她自己!”
“她自己?”
裴玉婷先是一愣,旋即明白过来。
庄羽柔何等样人,外柔内刚,乃女中豪杰,倘若知晓寨子危在旦夕,又听闻外头之人乃尹明派来,真有可能直接自戕以绝尹明念头。
“还得是您了解庄小姐!”
裴玉婷夸了宁飞一句,忙去找庄羽柔。
宁飞则率众人一起出寨,路上,有人道:“殿下,此事与您无关,此时离去,尚来得及!”
毕竟人家可是五珠亲王,人品又如此之好,大家委实不愿让他跟着送死。
“放心好了,我这人惜命如金,若无必胜把握绝不出手,别搞得那么悲壮,咱们是去建功立业的!”
众人虽不解宁飞何来的自信,到底也不是那等贪生怕死之人,又有五珠亲王领着,更是不惧,便皆整理了一番心情,气势比先更盛。
一刻后,宁飞带人埋伏在黄围山半山腰,紧紧盯着东面。
有人不解,小声问道:“殿下,不是说他们在西面么,为何我们要在寨子东边设伏,且您也让我们死盯东面?”
宁飞用下巴指了指东面,道:“正东是哪里?”
那人顺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