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似无奈般侧过头看了一眼对方,“玫瑰是没办法走路的,哪怕是在这个童话故事里也一样,所以只能选择等待小王子。”
——玫瑰是不自由的,就像是他一样。
“那么那么——!如果玫瑰早就死了呢?会去找小王子吗?”果戈里双手撑着脸颊,支起身体看着逐渐要陷进被子里的青年,仿佛单纯好奇着这个童话故事。
青木言顺着对方的话思考了一会儿,“嗯……这样的话,说不准玫瑰其实一直在小王子身边。”
“哇呜——!这样一想这个童话故事其实很可怕呢!”果戈里又倒回了被子里,如同受到了什么惊吓一样,伸手抱住了青木言,“无论小王子去不去找玫瑰,他始终都会被玫瑰束缚。”
果戈里的语气听起来虽然是在发出感叹,但那只手却已经逐渐摸上了他的颈侧,脖子一向是人体最脆弱的部位,更别提他跟果戈里之间的体术差距,因此这个动作本身就裹挟着危险的意味。
青木言没有过多在意对方的举动,对方也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仅仅只是停留在触碰的阶段。
果戈里像是在回忆那个故事似的,突兀地更换了话题,“这是个爱情故事吗?”
耳边传来的声音褪去了浮夸与过度的起伏。
青木言在听见这个问题时,微微走神了片刻,不是因为对方提及的这个词汇,而是他突然回想起了多年前听完这个故事的最后他提出疑惑时,为他讲故事的那位先生是如何回复他的。
他那个时候虽然问的问题是十分符合年龄的稚嫩与天真,但那位先生的回答却是跟果戈里此刻的问题所相近的含义。
青木言没有正面回答,将这个问题又抛了回去,“你觉得是吗?”
果戈里同样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们都很清楚,在他问出问题的时候,这个话题就已经发生了改变,所指的不仅仅是那个童话故事,同样也是在映射着彼此。
就像是他们无法从这个童话故事里确认爱情的存在一样,他们也无法确认对彼此的情感到底是深邃沉重的爱情,还是年少时惊艳彼此所留下的一时新奇与执念。
气氛逐渐安静了下去,寂静到疲倦在时间的加持下开始侵蚀青木言的思绪,他眨眼的速度越来越缓慢,直到因为困意短暂闭上了眼睛。
在真正闭上眼睛的这一刻,其他感官反而敏锐了起来,他明确感知到对方搭在颈侧的手微微移动了些许,像是想要扼住他脖颈一般覆盖住了大部分区域,带着不稳定的意味。
“小青木。”
果戈里像是不确定对方有没有睡着那样,喊了对方一声。
青木言又重新睁开眼睛看向那个不知何时把头抵在了自己肩头的银发青年,后者散乱的银色长发如月光般铺陈在被子上,也让他无法看清对方此刻的表情。
听不出情绪的嗓音继续说道:“再让我看一次吧。”
“什么?”青木言慢半拍地没能跟上对方节奏。
果戈里缓缓抬起了头,那双不同色调的金色眼眸里罕见地褪去了昔日伪装出的笑意和浮夸。
宛如想要见证什么,确认什么——
浮现出了背后真实的追逐与疯狂。
“你的‘自由乡’。”
果戈里的话像是在指青木言的异能,也像是在指“自由乡”这个词汇对于青木言而言的本身含义。
如果是他还能控制异能的时候,果戈里提出这个要求,那青木言或许还会确认一下到底是哪个“自由乡”,但在此刻他们都清楚他异能失控的这种情况,对方口中的“自由乡”指的是什么,已经不言而喻了。
那是他跟果戈里最为相似的一面,同样也是最不稳定的疯狂一面。
自从青木言成为首领,就将那一面压在了最深处,原因无他,首领是一个组织的统治者,也代表着责任,他的一举一动,乃至每一个决策,都影响着整个组织的命运,为此,他需要保持一个稳定的状态,维持着清醒的头脑。
如果说曾经的青木言像是偶尔会掀起滔天巨浪的海面,那么,现在的青木言就像是无风的浓雾,平静又死寂。
在这种他异能失控的情况下,展露那一面对他而言不仅仅意味着有出现人格解体的风险,同样也极有可能出现意料之外的复杂情况,比如说造就出一些更加光怪陆离的东西,又比如说增加他被同化的可能性。
但也正因为这些不稳定的危险因素,才对他更有诱惑,更加能够吸引他去释放出那一面。
如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