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你···”云逸被裴衍的怒吼声吓了一大跳,话都说不利索,心里更是疑惑的要命。
这裴衍看着实在不像演戏啊!
难道他理解错了?裴衍真的只是让他给那个男王妃把个脉而已?
可是,这说不通啊!
裴衍为何要对那男王妃那么好?
“我在问你话!你耳朵聋了么?”一直没得到回答的裴衍俊脸越来越阴沉,双手猛地揪住云逸的衣领,好像再得不到回答就要把人活撕了一般。
他不敢相信,沈默的身体竟然这么虚弱?
按照云逸的说法,已经命不久矣?
如果这样的话,那他上一世,岂不是在对一个将死之人做那些禽兽不如的勾当?
天哪!他可真是畜生都不如···
云逸已经完全混乱了,根本搞不清裴衍是不是在演戏,情急之下,他的余光突然瞥见了从刚才开始就像个旁观者一样无动于衷的沈默。
脑中灵光一闪,他突然道:“王爷,我刚才只是大概看了脉象,具体情况还得问了王妃之后才清楚。”
在没搞清楚裴衍的真实目的之前,他还是不要把话说的太死,否则到时候圆不回来可就惨了。
而听到这话的裴衍瞬间一愣,随后眸光犀利地盯着云逸看了片刻,似乎在判断云逸的话是否可信。
过了一会儿,才缓缓松开手,然后用充满威胁的语气命令道:“快问!”
云逸重获自由的那一刻立马重重地呼了口气,已经提到嗓子眼儿的心终于又落了回去。
他古怪地看了眼裴衍,然后讲究地整了整被裴衍抓乱的衣领,才再次走到沈默身边,语气还算温和地问道:“敢问王妃,您小时候是否生过一场大病?”
沈默一直安静地坐在那里,表情清冷又淡漠,哪怕听到云逸暗示他可能命不久矣也没有丝毫动容,就好像一切都与他无关似的。
其实他真的不在乎,甚至盼着云逸说的再严重点,最好立刻死掉,那样他就解脱了···
所以听到云逸的问话后,良久,他才不太情愿地开口:“是的,九岁那年掉进池塘,之后就大病了一场。”
“掉进池塘?”云逸奇怪地挑了挑眉,随后皱眉思索了片刻,突然问了一句:“请问王妃掉进池塘是在什么季节?”
沈默抿了抿薄唇,似乎在回忆,但表情依旧淡淡的,声音也淡淡的:“冬季。”
那件事已经过去多年,他以为自己早就放下了,所以语气才能那么平静。
可实际上并不是,在轻轻吐出“冬季”两个字后,深藏心底多年的愤怒和不甘突然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他永远都忘不掉,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沈桓将他推下池塘,并且不允许任何人去救他,直到他在池塘里被冻的晕了过去才被人捞上来。
寒冬的池塘犹如冰窟一般,他第一次感受到什么是无助和绝望,让向来不肯开口求人的他不得不放下尊严去恳求,可回应他的只有无尽的嘲笑和羞辱。
之后他大病了一场,甚至差点没熬过那个冬天,在床上整整躺了半年,还落下了一到天冷就浑身疼的毛病。
可罪魁祸首沈桓竟只是被不痛不痒地呵斥了几句,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回忆至此,沈默已经隐隐有些发抖,可他不想被裴衍看出端倪,所以死死攥着拳头,故意让指甲深陷肉里,用疼痛来保持清醒。
但裴衍还是察觉到了异常,毕竟他自小在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长大,虽不屑那些龌龊的手段,但也再清楚不过。
冬天,谁会没事跑到池塘边?
再加上沈默在侯府的处境,几乎瞬间就能猜到这其中的猫腻。
“是谁干的!”裴衍怒不可遏地看着沈默,怒吼时双手不自觉地想要去抓沈默的肩膀,可就在快要碰到时又猛地收回,随即死死地捏紧拳头,发出恐怖的“咯吱咯吱”的响声。
正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沈默被裴衍的吼声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地看向裴衍,竟发现裴衍眼底通红,就像有一团火焰在熊熊燃烧,除此之外,那火焰中似乎还夹杂着浓浓的心疼。
是他看错了么?
裴衍为何要生气?
这事和他有什么关系?
沈默的沉默让裴衍急得发疯,他俯下身子靠近沈默,语气不像刚才那般怒吼,竟有种恳求的味道:“沈默,快告诉我,是谁干的?”
他要把那人碎尸万段,剖肝挖心,然后剁了去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