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帝原本正在气头上,可看到裴衍竟不像以前那般一旦受了训斥就摆出不服气的嘴脸,再加上裴衍语气中的坚定,他倒也没有那么生气了。
但脸上的威严却丝毫不减,如鹰一般犀利的双眼更是直勾勾地盯着裴衍。
皇后和裴栾母子虽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狠狠吃了一惊,两人趁着夏帝不注意还偷偷对视了一眼。
裴衍恰好看到这一幕,心中不禁冷笑一声。
随后,他不紧不慢地说:“父皇,大婚前您命儿臣务必把皇城附近的山贼都剿灭干净,儿臣不敢怠慢,经过多日努力,大部分山贼都已落网,但还有一小部分残余四处逃窜。”
说到这事,裴衍还得好好“感谢”皇后母子,若不是他们献计,他这个堂堂三军统帅也不会大材小用到去做剿灭山贼的勾当。
“大婚当日,儿臣恰好收到消息,说有人在皇城外的断崖处遇到了山贼,儿臣担心错过良机,只好抛下刚刚拜完堂的王妃前去查看。”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余光有意无意地瞥了眼皇后母子,然后继续说道:“至于昨天,儿臣也是临时收到消息,为了不打草惊蛇,才借着陪王妃回门一事作为掩盖,实则暗中派了人手前去捉拿山贼,只是事态紧急,来不及向父皇禀报,还请父皇恕罪!”
说罢,裴衍立刻俯身到底,恭敬地磕了个头。
夏帝见裴衍说的有理有据,心中的怒火顿时消了大半,再加上裴衍始终如一的恭敬态度,也让他作为帝王和父亲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可由于他向来不怎么信任这个儿子,并未立刻开口回应,而是目光如炬地盯着裴衍打量起来。
皇后母子可就急坏了,他们怎么都没想到裴衍这个只知道打打杀杀的恶魔竟然还能给出如此条理清晰的解释。
眼看着夏帝脸上的愤怒渐渐消失不见,一向以稳重亲和示人的裴栾突然没忍住急声喊道:“大皇兄说这些可有证据?”
在他看来,这都是裴衍胡编乱造出来的,他分明派人调查过,这两件事当中根本就没有山贼的影子!
可话音刚落,他立刻感觉到一道无比犀利的视线猛地射向他。
裴栾顿时心头一惊,然后下意识地抬眼看过去,刚刚触及到视线的瞬间赶忙双膝跪地,诚惶诚恐地说:“父皇恕罪!儿臣失言了。”
他知道夏帝把皇权看得比一切都重要,又敏感多疑,哪怕是自己的儿子也各种提防。
所以他从不越矩,而且一直伪装的很好,这也是为何,他比裴衍更讨夏帝喜欢。
可他刚才竟然没忍住,没经过夏帝允许就擅自质问,真是凶险!
都怪该死的裴衍,害他差点露馅。
裴衍并不知道裴栾正在心里诅咒自己,就算知道也不生气,因为他此刻心情很好。
以前他总觉得,夏帝太偏心,因为继后更加偏爱裴栾,可现在他知道了,夏帝对裴栾也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信任···
夏帝又盯着裴栾看了片刻,才缓缓收回视线,然后又转向裴衍,严厉地问道:“你可有证据?”
有些分神的裴衍立刻回神,他依旧那副不紧不慢的模样,沉稳地回道:“回父皇,这两次都分别抓到了几名山贼,就关在皇城知府的大牢里,张知府全都知晓,父皇一问便知。”
夏帝闻言皱眉沉思了片刻,然后抬眼看向殿门口的方向,厉声吩咐道:“来人!传张知府!”
“是!”宫人立刻高声回应,然后便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傍晚时分,裴衍总算回到了王府,而且一进门就往后院冲。
到了沈默的院门口,他那满身的疲惫才总算散去了一半。
但他并没立刻进去找沈默,而是暗暗压制着内心的冲动,把在门口守卫的月影叫了过来。
没等月影开口请安就迫不及待地问道:“今日王妃一日三餐都吃了么?有没有说过什么做过什么?”
月影眨了眨两只懵懂的大眼睛,随即老实地汇报起来···
裴衍听到月影说沈默竟然主动关心他的去向,顿时高兴的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缝。
看来他最近的努力没白费,沈默已经是第二次关心他了,相信要不了多久,沈默一定会和他坦诚相待的!
虽然心中狂喜,好在他还记得自己的身份,不至于得意的忘了形。
他故作沉稳地点了点头,才迈着长腿往沈默的屋子走去。
月影看着自家王爷潇洒的背影,总觉得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