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迪逊冲霍尔希比了个爱心,“继续睡吧,我的公主。”
“好。”霍尔希换了一个更舒适的姿势,像猫一样在无靠背的黑色真皮沙发上蜷成一团,还砸了咂嘴,“吃晚饭的时候叫我。吃什么都行,碧梨帮我点就好了,我跟她都是……”
vegan一词还没出口,霍尔希便发出了细微的鼾声。作为瀚音乐唯一一个今晚登台演出的艺人,她的确疲累已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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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下周是《coldwater》还是《closer》,你都达成了一个我到现在为止也没拿到的荣誉——单曲榜冠军。我希望你知道,十七岁就能获得公告牌的第一名,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情。”
“我知道,我永远对此心存感激。”麦迪逊捂住胸口,瞥了一眼韩易,眼角的线条变得更加柔和。
“这种热度,应该也传递到了现场吧?”像是一个为妹妹的成就感到骄傲的大姐姐,海莉-威廉姆斯咋咋呼呼了一天的声线,沙哑却又温暖,“我不小心在派对上听到了你们瀚音乐同事的聊天,说你在今年的hondacivic巡演里,都快要超过尼克和黛米的人气了。”
“没有,他们那是……”
“我作证,确实如此。”仍旧舒适趴在宥真怀里的碧梨抢先回应,“之前还能看出哪些人是专门买票来看她的,但现在不行了,因为麦蒂的音乐一响,基本上每个人都能跟着唱,不管是谁……前两天在卡尔加里,黛米和尼克还特地把《coldwater》这首歌放在演出的安可部分,他们仨一起合唱的。”
“让我猜猜,是不是有偷偷试过,把嘴巴闭上,麦克风对准观众,听听现场齐唱的声音有多洪亮?”海莉-威廉姆斯冲麦迪逊眨眨眼,问道。
“每场都试。”麦迪逊不好意思地捂嘴偷笑,“而且会换不同的唱段来试验。”
“效果如何?”
“声音……越来越大。”麦迪逊想了想,“也是在卡尔加里,调音师直接把伴奏音轨拉到最小声,让现场观众唱完了八小节的主歌,居然比有伴奏的时候还要齐整。”
“感觉不错吧?”
“这个世界上最美妙的感觉。”麦迪逊笑靥如花。
“现在,把那个时刻,和那份感觉,打包起来。”海莉-威廉姆斯两只手在空中挤压,像是在捏制一颗无形的皮球,“放到脑海里,重复一万遍。”
“重复一万遍,然后问问自己,是否还会像原来那样,每一次听到台下的尖叫与喝彩声,都会有一种莫名的感动,是否看见全场大合唱时亮起的探照灯,还会感觉血液在沸腾……其实不用一万次,你在走巡演,到现在……第二十场、第三十场了?对吧?我没猜错的话,站在台上的时候身体感受到的那份比高烧还要灼人的温度,应该已经消减下去不少了吧?”
麦迪逊眼帘低垂,没有答话,但她知道海莉-威廉姆斯所言非虚。任何快乐都有阈值,成就感也是。经历得越多,从同一行为中能够榨取的剩余情绪价值也就越少。就像买包一样,麦迪逊-比尔永远也不会忘记,十四岁的某一天,当她拿到小岛唱片汇来的预付款,走进罗迪欧大道,这个她当时还不甚熟悉的街区,用自己亲手赚来的钱买下第一只香奈儿手包时的欣悦与自豪。
但这绝不是一种能反复体会而不褪色的愉悦,她很清楚,哪怕现在银行账户里躺着瀚音乐给她的七位数天价预付款,她也不会再提起去罗迪欧大道血拼的兴趣。该有的都有了,没有的也只是她不感兴趣而已。
真的想要从购物这件事情上获得乐趣,可能得挽着韩易的手臂,由他帮忙挑选参谋才行,但那种欢喜,就又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体验了。
音乐人的幸运,是他们可以站在舞台上,接受这种比国王加冕还要真实、还要强烈的顶礼膜拜。
而音乐人的不幸,是他们无法丝毫不差地复制它。
那种肾上腺素、多巴胺、内啡肽,所有能催生正面情绪的激素一股脑迸发出来的巅峰快感,是一生一次,或者说,最多一首歌一次的极乐。
从现代流行音乐诞生至今,如此多的音乐人沉溺于酒精与药物不能自拔,其中有相当一部分,就是为了找寻与之同等的强烈反馈。
“一首歌、一战成名,哪怕戴着墨镜,穿着宽大的卫衣,脑袋上还扣了一顶帽子,无比低调地走在街上,也会被惊喜的乐迷拦住,问你是不是他们反复聆听的那首热单的原唱。这种感觉太棒了,你想要再品尝到它巅峰时的那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