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世的我们来说,这便是他最大的成就了。”马蒂亚-科伦比尼有条不紊地回答道,“而对于当时的世人,他的权柄,源自于其曾在公元前280年和278年两度担任罗马共和国的执政官,跟摩罗西亚的皮洛士正面对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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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他就是让皮洛士式胜利这个词载入史册的那个人?”韩易喜欢读史,也特别喜欢研究历史与大众文化之间的紧密联系。皮洛士式胜利,在英文谚语中的意思,就是中文里的“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比喻惨烈的,不可持续的,表面上的胜利。
“well……是,也不是。您知道,共和国有两位执政官,在希腊前线率领军队作战的不是他,而是布利乌斯-瓦莱里乌斯-拉埃维努斯。在执政的绝大部分时间里,盖乌斯负责的领域是经济、内政与民生。但同时我们也可以说,正是盖乌斯对罗马经济的成功运作,才让皮洛士的胜利如此苦涩。”
“您对卢西尼家族历史的了解,真是令人钦佩。”一个个晦涩的罗马人名从马蒂亚嘴里飞出,这种信手拈来的知识掌握程度,毫不意外地得到了韩易的赞扬。
他就喜欢跟这种随时能丰富自己、开阔自己、启发自己的人对话。
不管其人身份如何。
“管理帕萨拉夸庄园,给了我很多阅读的空闲时间……而且,作为庄园的家令,我也理应了解庄园的历史,这样才能随时解答客人提出的问题。”
马蒂亚的回答十分谦逊,但韩易能看得出来,他原本有些内敛且颓唐的精神头,一下便振奋了起来。
“史书记载,盖乌斯拒绝了来自皮洛士的大量礼物,没有被敌人从内部腐化,而这高尚的品质正是他获得但丁书面称赞的根源……另外,在任期间,他还以家族的名讳建立了卢辛堡市,即是今日的卢森堡。”
“引人入胜的轶事。”韩易微微颔首,“这就能解释为什么刚才那间茶室里挂着卢森堡国旗了……那是个茶室,对吗?”
“是庄园六间客厅里比较小的一个,韩先生。”马蒂亚指正道,“不过您说的很对,卢西尼家族的后人,确实以卢森堡为骄傲,和精神故乡,特别是在它建国之后。”
“在盖乌斯的激励下,卢西尼家族在意大利各地区繁荣发展,直到十二世纪。阿迪佐内-卢西尼一世获得腓特烈-巴巴罗萨大帝的宠幸,担任科莫地区的主教,第一次把卢西尼家族带到了这里。随后,科莫教区的主教和副执事位置,便由多位卢西尼家族后裔轮流出任。当然了,家族还有一些专攻政治和军事领域的人才:费德里科-巴巴罗萨进攻米兰时的科莫军团长、罗马涅教区的教区长、帕多瓦高官、米兰执政官、博洛尼亚市长,还有多所大学的医学与法学教授……在北意大利,您能想到的,所有社会地位尊贵的头衔,都有卢西尼家族的成员曾经获得过。”
“有趣的是,卢西尼家族在宗教方面成就最彰的一位成员,路易吉-卢西尼,于十八世纪中叶被本笃十四世任命为圣教会的枢机主教,而他进入教会的第一年,正好是英诺森十一世在任的最后一年。”
“历史的传承。”韩易笑道,“看来,帕萨拉夸庄园的传承,也有一定的必然性。”
“可以这么说,两个家族不同的政治倾向,也决定了庄园的最终归属。奥德斯卡尔奇家族亲近神圣罗马帝国,而卢西尼家族则跟拿破仑的关系很好。因为卢西尼家族一直狂热地致力于统一意大利,反对奥地利帝国的干涉,所以跟拿破仑有共同的利益,这份利益,很快便转化成了世代交融的友谊。安德里亚跟拿破仑一世是好友,而他的后代弗朗切斯科跟拿破仑三世更是至交。”
“因此,可想而知,拿破仑的第一次意大利战役以胜利告终,法国军队于1797年成功占领米兰和曼图亚之后,卢西尼家族在当地的影响力也与日俱增。而拿破仑进入亚平宁半岛的整整十年前,高瞻远瞩的安德里亚开始在科莫湖大兴土木,为未来的帕萨拉夸庄园,打下了第一根地桩。”
“伯爵的想法很简单,他希望在科莫城的宫殿之外,另建一处方便的休憩之所,作为他招待政治、艺术、文学与音乐界好友的完美场地。”
“作为一名确实无疑的审美家,伯爵并不是一个爱炫耀的人,至少表面上不是这样。他花重金聘请了当时米兰城乃至整个北意大利地区最好的建筑师,瑞士人卡洛斯-费利斯-索威,来帮他完成帕萨拉夸庄园的设计。他是帕尔马美术学院最优秀的毕业生之一,也是米兰大教堂多年以来的首席建筑师,安吉索拉宫、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