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对面船上已经有兵士准备对六人行刑,直至这一刻,他才彻底相信了纪念方才的嘶喊。
突然,一侧亲兵赶忙喊道“将军!是王上!王上来了!”
“王上怎会亲临?”尔步回首看去,眉宇间愈发紧皱。
南昭王巡视青枫海湾他不是不知道,可眼下却不顾安危亲自出海。如此行径,饶是他都不由费解。
“快!快让道!”
“左右退避,左右退避!”
伴随着阵阵惊呼声下,三艘战船自后方并排驶来。
位于中央的王船极为瞩目,不仅造型特殊,体量更是比之神风都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王船之上,南昭王忽视了周边一声又一声的参拜,一双深邃的眼眸从始至终都盯着前方那面墨麒麟大纛。
哪怕王船距离前方神风越来越近,哪怕周边禁卫大声呼喊,欲要让他后退至安全区域,可他却全然视若无睹。
耳边无声,身旁无人,此时的他宛若一具躯壳,陷入了无尽失神当中。
目光逐渐下移,他看到了数百名猛犸女子双手背缚,围聚对面船上。
他看到了一道道手持大弓,身披山纹甲胄的漠然身影。
很快,他看到了船头处站着的那名年轻身影,那名身披古金麒麟甲,不过二十上下的年轻身影。
直至这一刻,那双已经无神的眸子猛然聚焦。
他死死盯着那袭麒麟甲,盯着其胸甲之上的那块墨麒麟玉徽。
扑腾!
当着所有人的面,当着无数南昭兵士,乃至两艘神风的面,南昭王轰然跪地。
他极力控制着身躯,控制着颤抖的嘴唇,双手高举,肃声大呼
“下奴纪昭,拜见天汗后人!”
轰!
静,死一般的静。
自那道高呼落下,方圆数百米再无半分声音。
南昭的王,他们的王,竟匍匐跪地,甘称下奴。此间震撼已经让所有人的脑海中都陷入了空白,无尽的空白。
“父王!他是假的!他不是天汗后人,他不是!!”纪念用力嘶喊。
纪昭怔怔看向对面,当目光扫到那抹熟悉的身影时,他明显浮现上几分惊喜,可很快便冷下了脸“给我住嘴!”
呵斥罢,他连忙向前叩首“下奴之女无意冒犯公子,还,还请公子恕罪!”
神风船头,墨书眉头微皱,不过最终还是摆了摆手,示意附近准备斩首六人的不祥亲骑收刀入鞘。
“你,是南昭国的王?”
“是,下奴正是南昭君王!”
墨书点头,问道“看你这意思,是没有用兵的打算了?”
“不,不敢!下奴怎敢向公子用兵!”纪昭慌忙叩首,虽语气诚恳,却难免有着一丝顾虑。
见状,墨书神色不变,淡淡出声“心中有话,不妨直说”
“下奴”纪昭有些为难的抬起头,道“公子,下奴只是不明,您,您贵为天汗后人,为何还要受制于那李家皇室”
“李家皇室?”墨书疑惑呢喃,联想到当初纪念的话,他很快便明白了过来
“你说的李家皇室,早已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现在,那片土地已不是你们所想的天朝,而是,大月”
“大,大月”纪昭愣了愣“公子,您是说,天汗故土的掌权人,早已不是李家皇室?”
“你这老小子怎么听不懂话呢,那什么李家皇室都不知道没了多少年了”富大海双手叉腰,无奈撇嘴道。
纪昭激动道“那这么说起来,如今的天汗故土,正是天汗后人在掌权?”
“不是”墨书摇头,平淡接话“而今,大月真正的掌权者分两姓。
拓拔氏,我大月皇族,治国理政,调养生息,为拓拔氏之责。
而军国大计,拓疆安境,为我墨氏之责。
此,乃大月开国之初,由我墨氏同拓拔氏共同制定的规则。日月复始,亘古不变”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纪昭好似想起了什么,乃至于心中诸多所疑,也在这一刻彻底烟消云散。
船头处,墨书看着对面的纪昭,不免好奇道“我倒是好奇,他们都说我是假的,你为何这般笃定我便是,天汗后人”
“公子说笑了”纪昭依旧跪地原地,说道
“或许旁人不知,可下奴却认得公子身上这套麒麟甲。
那是天汗曾经的出征之甲,胸甲之上的墨麒麟玉徽,更是许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