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也即将从霍格沃茨的二年级毕业的时候,马尔福夫妇也认为是时候为儿子物色一个称职的对象的时候了。
哦,父母媒妁之言。
哪怕在中国都显得太过时了的东西,在这个时候的英国巫师上流社会却正在流行。
这让斯科皮不由得想到了后来的格林格拉斯家族,然后他想到了阿斯托利亚——紧接着几乎是无法抑制地他不自觉就联想到了当年他站在一片混乱的走廊上,窗外飞来飞去的各色魔咒光芒像是在进行着一场盛大的烟火晚会,而透过窗户,他附身看着在自己脚下霍格沃茨的庭院里,从扎比尼的魔杖前端射出的绿光闪过穿透那个和自己一样大的姑娘的心脏,然后她倒在了雪地里,无声无息得就像是接下来所有接二连三倒在这场战争里的其他人一样。
而当时,那个让扎比尼下杀手的人就站在他的身边,表现得很淡定。
就好像现在那个缩小了一号的他站在这个拉文克劳的姑娘面前,十分淡定从容地微笑一模一样。
一阵凉风从走廊的尽头吹来,那夹杂着冰雪气息的风冷飕飕地灌入斯科皮的领口里——一片混沌的大脑就像是忽然被一个人从淤泥之中拉出来然后从头上浇下一桶冰水,斯科皮不禁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挺直腰杆,然后他发现自己彻彻底底清醒了过来。
他麻木地听着德拉科用不合适他年龄的外交辞令礼貌之间又不缺乏暧昧地跟金娜霍格顿相互寒暄,尽管他们两家在研究领域上压根八竿子打不着边——比如霍格顿家族喜欢研究那些古老的炼金术,但是相比较之下马尔福家族的涉及范围从很广,从医疗到教育最后再到魔法部,如果非要说出一个主要研究路线的话……那大概就是——怎么赚钱。
在斯科皮靠着走廊上觉得自己喝凉飕飕的北风喝饱了一肚子的时候,他终于谢天谢地地听见了两个二年级孩子礼貌地跟对方相互说“晚安”。
金娜回到了礼堂里她的朋友中间,斯科皮留心多看了一眼,当她的同伴好奇地问她去了哪儿的时候,小姑娘脸上笑得像是初春开放的花……或者是春天的夜晚趴在墙头上的猫。
很显然在短暂的试探性接触之后,她对于父母的“意向所属”非常满意。
——呃,准确地来说,只要德拉科想,很难会有女性对他不满意。
重新踏上通往斯莱特林地窖的道路上,走在前面的德拉科在数着霍格顿家族的主要成就,斯科皮听了一会儿后,强忍着给他施展个消音咒的冲动,用听上去没有多少起伏但是可能有点儿抑制不住的不满(你知道要完全做到这点其实很难)的声音说:“我还以为按照国际定律,互道‘晚安’之后就象征着‘谈话到此结束’。”
斯科皮不确定德拉科是不是皱了皱鼻子,但是他觉得自己大概听见了对方嗤之以鼻的声音:“哪来的国际定律?”
“哦,”斯科皮不尴不尬地笑了起来,“刚刚出现的,编写者是我——那是个拉文克劳。”
“那又怎么了?”
听听——那又怎么了——先撇开性取向的问题不说因为很显然喜欢男人还是女人这跟你没什么节操比较有关系——但是——至少我以为你对于未来伴侣的倾向性的头条会是“如果同样毕业于霍格沃茨那么对方必须是个斯莱特林”。
“……”斯科皮想了想后,面对德拉科的无耻,他只能词穷得要命地又重复了遍,“那是个拉文克劳。”
“是的没错,我也说了,那又怎么了?”德拉科耸耸肩,这个时候他们已经来到了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大门前,使用了口令之后,在大门上的两条蛇咔嚓咔嚓地相互缠绕着然后滑开、大门缓缓在他们面前开启的时候,德拉科回过头来,显得有些莫名其妙地瞥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后的高年级斯莱特林,“还没有到婚约那一步,只是约会的话,就无所谓对方是哪个学院。”
斯科皮跟着走进黑黢黢的通道里,这个时候他才猛地想起当年跟初入斯莱特林地窖的淳朴一年级的他科普“婚姻的束缚性与约会的自由性”这种可怕规矩的时候,主要的科普者可不就是这一群使劲儿掉节操的贵族们么……
现在的德拉科只不过是这群该死的兔崽子中的一员——哦不——领袖人物……而已。
想到这里,斯科皮不知道是应该微笑还是应该嘲讽,于是在挣扎了半天之后,他选择了一个介于“笑话调侃”和“嘲讽”中间的安全话题:“格兰芬多的漂亮姑娘也不少。”
“哦,绝不。”这一次,从前方传来的声音倒是斩钉截铁,“那是底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