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树叶簌簌作响,不时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
屋内只闻凌大叔的说话声。
此时,谢大娘也已冷静下来,静静听着丈夫说话。
那天,梦溪喝下黄符水后,当晚便头晕目眩,天旋地转。
紧接着眼前一黑,重重摔倒在地。
在厨房忙碌的谢大娘和在庭院纳凉的凌大叔,闻声心中一惊,两人匆匆冲进梦溪房间。
一进房内,只见梦溪那瘦弱的身躯,如落叶般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无论怎样呼唤,都毫无反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凌大叔赶忙将梦溪抱上床,看着梦溪痛苦的样子,焦急地问着谢大娘。
他整日在田间劳作,对家中发生的事并不知晓。
“这”
谢大娘一脸茫然,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心中也纳闷梦溪为何会变成这样。
突然,她的脑海中闪现出一道黄符,难道是那黄符水在作祟?
看着谢大娘呆若木鸡的样子,凌大叔的语气越发焦急,音量也不自觉地提高了:“你倒是说话啊!”
被凌大叔这么一吼,谢大娘的眼泪像决堤的洪水般涌了出来,将曲大婶和黄符水的事和盘托出。
凌大叔一听,气得直拍大腿,无奈地说:
“梦溪娘,你怎么这么糊涂啊!之前那个无心真人的教训还不够吗?梦溪好端端地在这里就行了,她刚醒来,记不得事也无妨。你怎么还听信曲大婶的话,去弄什么黄符水啊!你看看,梦溪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
谢大娘还想解释些什么,但凌大叔根本不理睬她,径直朝门外走去。
“你去哪儿啊?”谢大娘焦急地问道。
“还能去哪儿?解铃还须系铃人,我去找曲大婶,让她带我去见那高人的徒弟。”
凌大叔迈着匆匆的脚步,很快便消失在幽暗曲折的小道中。
谢大娘只能留在家里陪着梦溪,她紧紧握住梦溪那冰冷得如同寒玉般的双手。
此时的谢大娘心如刀绞,却又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忏悔。
都怪自己糊涂,如果可以,她宁愿现在昏迷不醒的是自己,而不是梦溪。
经过漫长的等待,凌大叔终于回来了。
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一个身着道袍的年轻方士。
而曲大婶则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跟在后面,甚至不敢与谢大娘对视。
那方士虽说师出名门,从小跟随高人学习,可到底是年轻,经验尚浅,看了半晌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凌大叔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最后竟直接伸手抓住他的衣领,怒喝道:“你到底行不行啊?!”
方士被凌大叔这阵势吓得惊恐万分,忙道:“这位大叔,我真的无能为力,我也不知道她喝了黄符为何会变成这样,看来只能等我师父回来了。”
“那你师父何时能回来?”
“师父大约一个月后能回来。”
方士回话时,瞥见凌大叔那恶狠狠的眼神,仿佛要吃人一般,又赶忙改口说:“不过我可以飞鸽传书给师父,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就能回来。”
凌大叔无奈,只得松开抓着方士衣领的双手,让他立刻回去飞鸽传书,通知他师父。
方士获释后,如蒙大赦,忙不迭地答应回去飞鸽传书,然后如丧家之犬般逃离唐家。
怪只怪他没有真本事,却偏要揽这瓷器活,如今害人害己,也是咎由自取。
方士走后不久,曲大婶便痛哭流涕地跪在谢大娘旁边,一个劲地赔不是,都怪自己多事,才酿成今日这大祸。
谢大娘却仿若未闻,只是呆呆地看着梦溪,一动不动。
凌大叔叹了一口气,将曲大婶扶起,说道:“你我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想骂你吧,可你也不是故意的,你这好心办坏事。哎,你还是先回去吧。”
送罢曲大婶,凌大叔凝视着梦溪,心中着实没底,她是否还能撑到高人归来。
该如何是好?
凌大叔这才惊觉,自己活了大半辈子,竟也有如此无力的时候。
很多事情真的是毫无办法,无能为力实乃人生至悲。
言及此处,凌大叔不禁泪眼朦胧,方拓则细心地递上一块手帕。
“你们因何来到江枫村呢?是为了寻我们吗?”凌纪元发问,“可又怎会如此凑巧,住在了小薇家中。”
凌大叔颤抖着接过方拓